霍老三瞇著眼睛,他可不是隨隨便便兩句話就能被忽悠到的人。盡管這是實話,但是他自己想的和葛良說出來的那就是兩碼事了。
葛良繼續說道:
“我跟董大河本來是想合伙把老蔡弄下去,生產隊長就應該是大家伙一起商量著來,這事兒如果搞選舉的話,那肯定是三哥你呀!他姓蔡的能當上隊長還不是靠著偷偷摸摸地去縣城里找了人?”
霍老三點點頭表示了認可,葛良見狀心里不由得踏實了一些,趕緊繼續說道:
“可是剛要動手,就被人攪黃了,我們七八個人,稀里糊涂的就被人下了槍按那兒了!”
霍老三疑惑地問道:
“誰還能下你們的槍?你沒拽著那幾個民兵啥的嗎?”
葛良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
“還能有誰?不就是二隊那個傻大個嗎?他們十來個人全都帶著槍,咱們那幾個沒長卵子的民兵,根本不敢跟人家硬碰硬,直接就被人下了槍!”
霍老三點點頭,其實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都是一個村的,干架不是常有的事兒嗎?外人摻和進來就挺沒道理,這筆帳以后再慢慢算!
他自信地笑了笑,擺擺手說道:
“沒啥大不了的,等老蔡回來,我跟他說,擺頓酒把話說開了就行了!”
葛良卻搖了搖頭,說道:
“三哥我還沒說完呢,他們把我和董大河綁在一起,我倆怕他們下黑手,就想逃出去,結果一個不小心,大河的手就傷了,他們帶著我一起,把董大河送到了縣醫院,我趁他們沒防備,就先跑回來了。”
說著眼淚涌了出來:
“三哥你不知道呀,他把我像牲口一樣拴在爬犁上,就那么一路拖到了縣城!”
霍老三吸了一口涼氣,這他媽確實有點兒過分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干嘛要做得這么絕呢?他心里不由地對老蔡的性格重新估計了一番,開始琢磨自己能不能說和這事兒。
“那董大河后來咋樣了?”
霍老三問道。
葛良抹了抹臉,稍微冷靜了一下,說道:
“反正送去的時候他是一動不動,我也不知道啥樣,也不知道縣醫院能不能把他救活,萬一董大河死了,按照老蔡在山里時說的那話,肯定是要把這事兒扣在我頭上,然后把我送去槍斃了,給董大河償命啊!”
霍老三聽他說完,搖了搖頭,說道:
“不至于不至于,這頂多算是意外,對吧?你呢,不管咋說吧,肯定得賠點錢了,甭管是傷了還是死了,都跑不了,不過就是賠多少的事兒,你顛的顛的,三哥也能幫你湊點兒,等老蔡他們回來了,我去跟他們說!”
葛良一聽這話,心里不由得一松,他其實并不在乎董大河的死活,怕的只是這口黑鍋扣到自己頭上。
說到底,還是霍老三并沒有把老蔡太當回事兒,他這么多年的感受來說,老蔡一直都是聽他支使的,回頭召開一次全體的村民大會,生產隊長這個事兒呢,還是大家伙一起來選選。
他自認是有足夠的群眾基礎的,雖然現在傷了腿,但是以前攢下的威信還在。
與此同時,老蔡正帶著幾個知青還有民兵往回走,伐木隊的后面一波人都已經回到村里,在路上老蔡趁著休息的時候,對眾人說道:
“等到回村之后,我會召集大伙開個會,把情況說明一下,到時候萬一有人不服或者說啥,你們幾個該說話說話,是吧?咱們這些人關系比他們可要近不少,對不對?”
幾個知青倒是無所謂誰當隊長,他們在村里也沒什么參與感,平時村里開會,他們頂多就是旁聽,也沒有什么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