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那股慵懶散漫的氣場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整個劇組,鴉雀無聲。
一行人回到村里的臨時駐地。
醫務組的人給秦玉桐和行止處理著傷口,用蘸了碘伏的棉簽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那些血痕。
秦玉桐一聲不吭,任由棉簽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刺痛。
周錦川就守在旁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他點了一根煙,卻沒有抽,只是夾在指間,任由那點猩紅的火光在昏暗的屋子里明明滅滅。
行止已經緩過來了,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跟來探望的幾個工作人員小聲地講述著剛才發生的事,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后怕的顫抖:“我……我剛才去跟幫我上藥的那個村里的阿姨道謝,順便問了問……”
“那個阿姨說……這落溪村后面的山,邪門得很。她說,幾乎每年,都會有外地來的游客或者驢友,在山里頭不見了。大多是女人。”
這話一出,屋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不見了是什么意思?”一個年輕的場務沒忍住,問。
“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行止的嘴唇都在哆嗦,“她說本地人之間都團結得很,口風緊,誰也不敢亂說。以前也有警察來查過,可進山里搜幾天,什么都找不到。問村民,個個都說不知道,沒見過。最后……最后就都當成失足摔下山崖,不了了之了。”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
遠處的青山被濃重的夜色吞噬,只剩下一個猙獰的黑色剪影。
那座山,此刻在眾人眼里,不再是風景,而是一頭會吃人的巨獸。
秦玉桐擦藥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想起那個獵戶焦黃的牙,和他說“我婆娘再也沒回來”時,臉上那詭異的笑。
她差一點,就成了那些“不了了之”的失蹤者之一。
周錦川手里的煙,不知何時已經燃到了盡頭,燙到了他的手指。
他像是沒感覺到痛,猛地將煙頭摁熄在桌角,站起身。
“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