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
劍源長河逐漸散去,蓮花法袍老人沉悶咳嗽了一聲。
他本就年邁,接近大限。
如果沒有這一戰,趙純陽可以繼續保持“神游”狀態,肉身歸隱,神魂遠游,如此這般,便可以活得更長久一些……但這場“天人”廝殺,逼迫他動用全部底牌,終究還是傷了元氣,傷了根基。
“師尊。”
謝玄衣連忙上前,將其攙扶,二人來到禁地天光照落的大石之上,蒲團破碎,但卻在大石上留下了一塊鮮明光斑。
趙純陽坐了下去。
“我……無恙。”
他平穩呼吸,神色無奈說道:“不必管我,元凰如今死了,但留下了一堆麻煩,解決這些麻煩,乃是首要之重。”
說罷。
趙純陽從袖中取出那條劍氣蒼龍。
通體瑩白的劍氣蛟龍,此刻如小蛇一般乖乖盤踞在老人掌心,極其溫順,任由掌心撫摸額頭,只是瞇眼享受。
“這東西,需要放回劍宮地底。”
趙純陽攤開手掌,示意謝玄衣取走這條小龍。
“您……”
謝玄衣沒有去接。
他擔憂望著老人。
坐回大石之后,師尊氣息變得極不穩定,猶如一盞燭火,時而璀璨明亮,時而黯淡昏黃。
大戰落幕,身為掌教,無論如何也該露上一面。
歸還龍脈,既振士氣,也正人心。
“我就暫不露面了。”
趙純陽神色露出了淡淡的唏噓,笑著安慰道:“這么多年來,我和蓮花峰同在……這一戰既是勝了,他們便應知曉,我還活著,大穗劍宮最高的那座山,未曾傾塌。”
雖是這么說。
但謝玄衣知道……不露面,只有一個原因。
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