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大火中逃出皇城的記憶片段,便是支離破碎的。無論謝玄衣如何回憶,都只能想起那個名叫“赤磷”的女子,安排自己登上馬車的畫面。
此后的事情,便沒了印象。
很顯然。
在“赤磷”安排下,自己順利逃出了皇城……
謝玄衣記得,“赤磷”有一個很可靠的朋友,官職不大,人品極佳,擔任北門門侍,這趟出逃應當是在那位北門門侍的幫助之下“瞞天過海”,逃出一劫。
等等。
北門門侍。
謝玄衣瞳孔微微收縮,他死死凝視著眼前那陰森幽暗的面孔,破碎的記憶在這一刻似乎得到了拼湊。
“想起來了么……”
“十年前放你離開的那個人就是我。”
元繼謨一字一句,幽幽說道:“十年前我擔任北門門侍,無人問津,大火案后特招進入皇城司密諜處,隨后榮獲檀衣衛魚袍,此后一路高升,直至皇城司首座。”
謝玄衣死死盯著眼前人。
“是你,送我離開的皇城?”
“是我。”
“那赤磷……”
“也是我。”
大火案結束。
仁壽宮派遣皇城司密諜徹查此案——
實際上。
謝玄衣是圣后親自放出,她壓根就沒想殺死這位大穗高徒。
這場清查,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因為這起徹查,元繼謨被特招進入了“密諜處”,他為了保命,主動破案,摘下首功,將赤磷送上了斷頭臺。
從那一天之后,他便被仁壽宮看上,選中。
“真是夠了!”
說到這,元繼謨面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我他娘當時沒得選!赤磷這賤人,沒告訴我糧草車里躺的人是大褚叛國賊……如果我不殺她,最后死的人就是我!”
“……”
謝玄衣不說話了。
他只是默默看著這個男人。
“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元繼謨昂起頭來,額頭鼓蕩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