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著母親,沒有說話。
見硬的不行,竇淑容又想來軟的:“明鏡,如今我不是也沒有刁難你的媳婦么。我都退到了這一步,你為何非要把我送走不可?”
他的聲音不高,但卻十分果決:“母親,如果您不想最后一點顏面都蕩然無存,那便安心上路吧。老家祖宅一應俱全,下人也會盡心伺候,您依舊是尊貴的太夫人,無人敢怠慢。只是這京城……”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您不必再回了。”
竇淑容沒想到裴明鏡竟然軟硬不吃。
看來,他這一回真是下定了決心要把她這個母親給送走了。
竇淑容崩潰了,她大怒道:“裴明鏡,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以為把我送走就行了嗎。我告訴你,祝紅玉已經(jīng)知道你心儀的是……”
“住口!”裴明鏡厲喝一聲,怕她說出棠云婋的名字,當即暗示護衛(wèi)將她的嘴捂住。
竇淑容“唔唔唔唔”地想要說話,但卻說不出來。
裴明鏡不再看她,對領(lǐng)隊的管家微微頷首:“走吧。”
管家會意,上前恭敬卻不容抗拒地對竇淑容道:“太夫人,車駕已備好,請您上路吧。”
竇淑容被半請半扶地塞進了中間那輛最大最舒適的馬車里。
她絕望地拍打著車窗,但一切都無濟于事。
車隊緩緩朝著與京城相反的方向駛?cè)ィ饾u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他沒想到,母親竟然把棠云婋的事情也告訴了夫人。
那夫人為何不問?
夫人的性子直率坦誠,她若知曉了此事,應該會來問他吧?
還是說母親不滿被他送走,故意騙他的?
斷過上百起案子的裴明鏡,看著離去的車隊產(chǎn)生了茫然的情緒。
他帶著滿腹疑惑回了國公府。
他想要見一見祝紅玉,問問這個事情,但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想了想,還是決定用他最擅長的方式——寫信。
他去了書房,將自己的疑惑和糾結(jié)坦白了下來。
但他怎么寫都感覺不滿意,最后還是將那些作廢的信件都收回了抽屜里,決定見到祝紅玉再說。
他找來正院里的下人詢問:“夫人呢?”
“回國公爺,夫人領(lǐng)著驚蟄姐姐她們出門了,說是去流光閣看看新上的料子。”下人老老實實回應。
流光閣!
聽到這,裴明鏡猛地站了起來。
夫人為何會去流光閣,難不成聽了母親的挑唆,去找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