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辰立刻放下碗,走到墻邊。只見遠處的黃巾營地依舊燈火通明,但喊殺聲和喧嘩聲卻小了很多。
而在正對城門的一片區域,似乎有一群人影在鬼鬼祟祟地忙碌著什么,不時有土堆被悄悄運走。
“他們在干什么?半夜不睡覺,在那刨地?”陳虎皺眉問道。
羅辰的瞳孔微微一縮。一個詞從那段千年后的記憶中蹦了出來:掘子軍。
挖地道!
這才是黃巾軍真正的殺招!正面強攻只是為了吸引注意力和消耗守軍的精力,真正的致命一擊,來自腳下!
“福伯,”羅辰扭頭,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去,把堡里幾個大水缸、陶甕都搬到城墻內側,裝滿水。另外,多備干柴和濕透的草料,越多越好!”
“少主,這是要……”羅福不解。
“聽聲辨位?!绷_辰言簡意賅,“陳虎,挑二十個最悍勇的弟兄,拿著斧頭和短矛,隨時待命?!?/p>
雖然沒人明白羅辰的意圖,但白天建立的威信讓他們毫不猶豫地執行了命令。很快,幾十個大水缸沿著墻根一字排開。
羅辰讓幾個耳朵最靈的老卒趴在地上,耳朵貼著缸沿,仔細傾聽。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地底深處任何一點微弱的震動,都會通過水缸的共鳴而被放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終于,一個老卒猛地抬起頭,指著一個方向,壓著嗓子道:
“少主,就是這邊!有動靜,悶悶的,跟耗子在底下打洞沒兩樣!”
鎖定了。
羅辰眼中寒芒一閃,迅速走到預判的位置,這里恰好是堡內一處廢棄的柴房。
他沒有絲毫猶豫,下令道:“守住,等我命令,往下挖穿,送他們一份大禮!”
另一邊,地道內,幾十名黃巾掘子軍正滿頭大汗。他們是張猛的王牌,曾用這手功夫破過數個塢堡。
為首的小頭目聽著頭頂越來越近的動靜,不驚反喜,對身邊人笑道:
“再加把勁,天亮前,咱們就能從他家主臥房里鉆出去,給那小子一個天大的驚喜!”
“哈哈哈!”地道里響起一陣壓抑的哄笑。
然而,迎接他們的不是驚喜,而是地獄。一股刺鼻的濃煙毫無征兆地從前方破口倒灌而入!
“咳咳……什么玩意兒!”
“是狼煙!咳咳……我的眼睛!”
那煙又濃又辣,是羅辰命人將濕透的草料點燃,用鼓風機對著打通的坑洞硬生生灌進去的死亡氣息。
地道內的黃巾兵瞬間亂作一團,嗆得東倒西歪,拼命想往回退。
“就是現在!”羅辰一聲令下,“陳虎,帶人上!一個不留!”
“殺!”陳虎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拎著大斧第一個跳進坑里,身后二十名敢死隊員緊隨其后。
“給老子死!”陳虎一斧劈下,一名剛探出頭的黃巾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腦袋便被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