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予勉強笑笑。
謝長景的臉色又沉下來,“既如此,祁兄你也莫怪我不留情面,辛久薇今日辱我,我定要出了這口氣才行。”
“那是自然。”祁淮予道,“長景兄有所不知,就連伯父也經常同我說,久薇這性子是得磨一磨,否則來日是要吃大虧的!恐怕也是得摔個跟頭,才能收斂一些。”
說著又嘆氣:“可你也知,她自小嬌養長大,家里哪舍得真讓她摔了?唉,始終還是心軟罷了。”
“那便讓我來。”謝長景道,“你們不舍得,我舍得!這個忙我就幫了,日后你們成了親,也好叫她知道應該聽誰的。”
祁淮予連忙道:“不至于,不至于,只要能將她性子收斂些,叫我對得起伯父栽培,我已很是滿足了。”
謝長景擺擺手,“放心,又不會真把她怎么樣,嚇唬嚇唬不就得了。”
祁淮予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那就勞煩長景兄了,對了,千萬別傷到久薇……”
“知道知道,哪里這般啰嗦。”謝長景不耐,“你就是過于縱容她了。”
祁淮予微微笑起來:“也是沒有辦法。”
席上眾人并不知他們此刻密謀了什么,今日的彩頭給了辛兮瑤,公子小姐們又張羅著進行下一項活動。
袁小十放眼望去沒見著薛應雪,心中十分幸災樂禍。
“叫她平日里總看不起我們,今日丟了個大大的臉吧。”
柳七看著她嘆了口氣,“你就算再不喜她,也收斂著些,說出去像什么樣子。”
“那又怎樣。”袁小十滿臉無所謂,“她的確是將門出生,可他爹分明是臨陣脫逃,又被敵軍抓回來才去世的,上面的大將軍體恤她家人丁單薄,她娘又體弱,才將這事囫圇了過去,還上書給圣上,將她家加在了撫恤的名單中,這事咱們潁州城誰不知道呀。”
“平日也是憐惜她爹娘都去了才不跟她計較,誰叫她成天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
“若真是才智過人便算了,還不是比不過辛姐姐,而且朝三暮四,她想做什么呀她。”
柳七輕聲道:“她是遺孤,為自己謀個前程倒也沒錯,只是手段確實難看了些。”
袁小十道:“也就是你心軟,以前被她陰陽怪氣就不記得了?反正我不會忘,今日看她丟臉,我就高興。”
柳七笑著搖搖頭,“你呀。”
“算了,平日也給她太多眼神了。”袁小十擺擺手,“以前我就想說,怎么她都騎到頭上來了辛三還忍氣吞聲的,看著實在氣人!今日見她三言兩語懟得薛應雪說不出話來,倒是解氣了。”
柳七也笑道:“你覺不覺得,辛三小姐最近說話中聽了許多?也沒有那般無理取鬧了。”
袁小十道:“怎么也是辛氏的小姐,這又是旁人哪里比得上的,以前我還覺得她總跟在她那個表兄身后實在有些瞎眼呢,就算祁公子再有能力,那也不過是她外祖家的表哥而已,哪里能娶世家的姑娘。”
“那不是她自己喜歡嗎。”柳七道,“祁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好了,你莫要說了,越說越過分了。”
袁小十吐吐舌頭,也不再言語了。
不遠處,祁淮予正從外頭回來,聽見兩位小姐的議論聲,微微用力捏了捏拳,臉上的神情費力地壓下去,隨后才掛起如沐春風的笑,回到了男席中。
辛久薇同別的小姐說完話,抬頭看了看天色,見著似乎還春光燦爛,但再往遠處看一些,天空中已隱隱能看到一些烏色,只是很難被注意到。
“諸位!”
謝長景的聲音突然在人群中響起。
“時辰也差不多了,按照慣例,還想一同上山踏青的,就該出發往崇吾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