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將信紙沿著原本的痕跡者了起來,放回信封中。
“柳鴉。”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落在他身后。
覺明淡聲吩咐,“你去一趟潁州城?!?/p>
柳鴉什么也沒說,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辛久薇去找辛父,說的是去外祖家祝壽的事。
當年母親是執意要嫁給辛父的,外祖家從商,深深擔心高嫁無法給她母親提供庇護,奈何母親對辛父一往情深,外祖也只好置辦了極其豐富的嫁妝為她做保障,讓她嫁進了辛氏。
母親去世后,兩家的來往淡了,雖然辛父每年都差人送東西過去,但外祖心中對他始終有怨,認為他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女兒。
由此,辛府與外祖家的關系其實岌岌可危。
前世,祁淮予一直殷勤勸辛久薇與外祖修復關系,辛久薇聽話地去了,然而外祖看她就像看當年的母親,老人家眼光毒辣,直言祁淮予人品比辛父更差上許多,絕非良人。
那時辛久薇說什么也不信,只當是外祖父固執己見,外祖父恨其不爭,對外孫女還好,對著祁淮予就從來都沒有好臉色。
后來,外祖父病重去世,祁淮予去了京城后,竟查出外祖家的表哥違反律例,將外祖家抄家了。
在潁州時,他日日誤導別人他是祁家的公子,等自己勢力壯大了,又毫不留情地要鏟除這個眼中釘,只因外祖父當年不同意他與辛久薇的親事。
而那時辛久薇還不知他的真面目,得知祁家之事后哭暈過去,祁淮予還假惺惺地安慰他,感慨表兄為何如此糊涂。
卻原來,不過都是祁淮予睚眥必報罷了!
如今,外祖父壽誕在即,因著今年是整歲,辛父大約會派哥哥辛云舟過去。
辛久薇以哥哥考學在即為由,找到辛父提出由她去送賀禮。
辛父沉吟一番,卻忽然說起別的:“今日,祁淮予來找了為父,你猜他是如何說的?”
辛久薇淡笑道:“定是痛哭流涕,大喊冤枉?!?/p>
“我兒聰慧。”辛父道,“你待如何?”
辛久薇道,“父親想如何就如何,祁淮予野心不小,我若說他狼子野心,想來也無法完全令人信服,父親有自己的考量,女兒心無怨言,左右父親現在對他已看清一二,想必也不會被他蒙蔽?!?/p>
辛父看她一眼,“如今說話越發不客氣了?!?/p>
辛久薇笑起來,撒起嬌,“那是因為我知道父親英明?!?/p>
辛父一笑,揮揮手,“那便回去準備吧,明日就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