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辛久薇辭別了外祖,起程回到潁州。
那日祁淮予被祁懷鶴叫人趕出去后,就自己灰溜溜地先走了,他比辛久薇早幾日回到辛府,必然會去辛父面前說些什么。
辛久薇心中有數,回家后卻沒有急著去見父親,而是先去梳洗換衣,才拿著帶回來的東西去了書房。
路上她問了一嘴,果然祁淮予才從辛父那里離開不久。
辛久薇捧著一只盒子進了書房,開口并沒有提起祁淮予。
“父親,您看這是什么。”
辛父看見她手中的盒子,握筆的手一頓,連忙放了筆過來接過。
打開外圍有著精致雕花的木匣,里面躺著一套通體剔透的碧玉首飾。
“外祖說,這是當年娘親下葬后,他差大舅舅從您這里要回去的,是外祖母留給母親的遺物,母親最喜愛的一套首飾。”
辛久薇輕聲說:“從勻城離開時,外祖囑咐我將它們帶回來交給您,外祖還說——”
辛父忙問:“說什么?”
“外祖說,娘親牽掛了您大半生,外祖望您也莫要忘記娘親。”辛久薇笑著說,“還讓咱們商議一下,今年年關兩家在勻城還是潁州城里過。”
辛父沉默許久,眼眶漸漸紅了,撫摸著首飾的手忍不住顫抖。
“好,好,真好。”一向學富五車的人卻說不出多么動聽的話來,只一味點頭。
“父親。”辛久薇輕輕扶住辛父的手臂,“薇兒幸不辱命。”
辛父拍了拍辛久薇的手背,“辛苦我兒,辛苦我兒了。”
他鄭重仔細地將那套碧玉首飾收藏起來,平復了一會兒才又說:
“你大表哥早幾日就派了人來,將你外祖壽誕上的事告知我了。”
辛久薇不太意外,祁懷鶴做事一向仔細。
辛父道:“方才祁淮予來過,這次他說的話,為父一個字也沒信。”
辛久薇沒有立刻說話。
果然就聽辛父道:“但我不信他,是因為這件事里站在他對立面的是我的女兒,但是薇兒,為父問你,祁淮予當真做了浪蕩之徒,輕薄了那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