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明——應該說蕭珣——仍是一襲潔白僧衣,立于陰影之中。
“嗯?!彼麑⑹种薪浘砗蠑n,“知道了?!?/p>
柳鴉猶豫許久才說:“那位離宮來潁州,是他們對太子下手的最好時機,屆時無論是否有人識破主上身份,主上都會受到共生蠱牽連,屬下以為,需得盡快讓辛三小姐交出……剩下的解藥。”
蕭珣沒有說話。
夜風將竹葉與二人的衣擺吹得簌簌作響,是萬籟俱靜中唯一的聲響。
幾日后,一大早的晨霧還未散,辛久薇就抱著親手抄寫的佛經,去了葉先生住的別院。
這卷佛經她足足抄了三日,字字工整,筆筆虔誠——至少表面看來如此。
偏院靜得出奇,只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
辛久薇剛轉過回廊,就聽見了葉先生的聲音。
“《春秋》三傳都能記混,你真是、你真是……”
辛久薇腳步一頓,輕手輕腳地靠近半開的窗欞,透過縫隙看到哥哥垂首站在書案前,背上的衣衫已經濕透一片。
“學生愚鈍……”辛云舟的聲音發顫。
“愚鈍?你當真這般自認?”葉清正將戒尺拍在案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你……唉!這般樣子,如何考學?”
辛久薇心頭一緊。
哥哥在葉先生門下受教已有月余,竟無半點長進?
她正猶豫是否該回避,卻見葉清正突然抬頭,銳利的目光直射窗口:
“何人在外窺探?”
避無可避。辛久薇整了整衣襟,捧著佛經款款而入:“先生恕罪,小女來送抄錄的佛經,無意打擾?!?/p>
葉清正見到是她,神色稍霽:“原來是三小姐。”
他瞥了眼她手中的經卷,“這些都是三小姐親自抄寫的?”
辛久薇點點頭,“讓先生見笑了。”
葉清正微微一笑,“三小姐的字清正雋雅,怎能說什么見笑呢?!?/p>
這簡短的評價讓辛云舟有些驚訝——葉先生向來吝于夸贊。
“先生過獎?!毙辆棉备A艘欢Y,目光掃過案上攤開的功課,只見滿紙朱筆批改,幾乎找不到幾處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