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衍慢慢轉(zhuǎn)動著扳指,直直盯著她:“如果你擁有一臺能夠記錄過去的攝像機(jī),在使用它之前請記住,這個世界沒有完美的圣人,沒有人能經(jīng)得起這種審判。”
“你在說什么啊?是誰在非黑即白?世界難道只存在圣人和罪人了?”
山以楚眼神憐憫,盡顯高高在上:“這里沒有哲學(xué)和人生道理,只有事實(shí):我們都是爛人,誰先擁有對方更爛的證據(jù),誰就贏了。”
宿衍的食指抵在鼻子處,微微調(diào)整呼吸,問道:“你想要什么?”
“永無止境,”山以楚偏頭,“至于邊長書,我想她會主動退位?看她聰不聰明。”
她說著,直起身子,“時間很晚了,圣子早些休息,老師,我們也走吧。”
議瓏川深深地看了眼宿衍,頷首告別,離開房間,注意力全在山以楚的身上。unn
終于,她還是問道:“以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山千
“以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議瓏川無比迫切得到答案,在面對至高無上的圣子時,山以楚仍然游刃有余,仍然泰然自若,那若隱若現(xiàn)的壓迫感,將在場的人都壓得喘不過來氣。
什么樣的人?
山以楚……山千平靜地看著她,琥珀般的眸子倒映著黑夜,愈發(fā)深邃幽暗。
“一個追逐夢想的人。”
很老套的理由。
但這就是她的夢想,不容置喙的權(quán)力、數(shù)不盡數(shù)的金錢、萬人之上的地位。
起初就是這樣,從未變化過。
山千目視前方,神色怡然,步履不歇。
這里是中心州,方角之陸的心臟,一厘一毫都散發(fā)著金錢氣息的富貴之地。
她的身后是大陸中最具威嚴(yán)的圣殿政府,崇高,嚴(yán)肅,每塊磚瓦都被權(quán)力浸透,讓人觸目驚心。
她的身前是璀璨華麗的城市,房子高得穿過云霄,人人光鮮亮麗,走在被路燈照亮的街道,那些有著暖色光芒的路燈和亮著各色燈光的高樓大廈,將黑夜驅(qū)退,使這里徹夜如晝。
空氣摻雜了附近燈光的亮晶晶,山千用著平常的姿態(tài)呼吸著,像在從前無數(shù)個漆黑的夜里,平常的,沒有一絲異樣。
她一直知道。
她是勝利者,是贏家。
從來沒有變過。
書房里的燈光愈發(fā)晦暗,可能是夜太深的緣故。
宿衍沉默地凝視著窗外,只看得到模糊的夜色,更多是她自己。
但她的眼睛放空,沒有任何東西。
你總能遇到一個驚艷得可以輕易擊碎你擁有的一切的人。
她這樣想到,那個晚上很長時間,她的腦子里只有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