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你的打手。”林靠北說。
“當然不是,”白啟立刻反駁,“神明,怎么會是打手?我們只是為神明指出那些需要被凈化的‘瀆神者’。軍方、聯邦、那些腐朽的舊秩序……它們才是阻礙進化的癌細胞。”
就在這時,一名醫療兵的肩頭通訊器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電流聲。秦嚴那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指令從中傳來,仿佛穿透了層層甲板。
“林靠北,別碰那張卡!生命樹是比失控皇后更危險的癌細胞!”
白啟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常。他似乎對秦嚴的出現毫不意外。
“聽到了嗎?這就是軍方的傲慢。”他把卡片輕輕放在林靠北的胸口,冰冷的觸感透過病號服傳來,“他們寧愿毀掉一份神跡,也不愿看到它掌握在自己無法控制的人手中。他們稱我們為癌細胞,卻不想想,究竟是誰在壓制生命的無限可能。”
“你所謂的可能,就是把整個人類文明當成你們的試驗場?”秦嚴的質問如同重錘。
“文明總是在更迭,秦嚴上校。”白啟對著空氣,仿佛在與秦嚴隔空對峙,“舊的神祇死去,新的神祇才會誕生。你守著一堆搖搖欲墜的積木,而我,在迎接一場風暴。”
林靠北沒有再說話。他只是看著胸口那張黑色的卡片。
威脅…識別…
威脅源:秦嚴。
威脅源:白啟。
處理方案:清除…全部清除…
*都給我安靜。*他在腦海中咆哮。
那股殺意被他的意志強行摁了回去,但躁動并未平息。它像一頭被兩邊的挑釁激怒的野獸,在籠子里瘋狂沖撞。
“我的提議永遠有效,林靠北。”白啟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潔白的制服,一絲褶皺都沒有,“籠子,還是整個世界,選擇權在你手上。或者說,在它的手上。”
他不再停留,轉身沿著來路離去。他高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仿佛從未出現過。
那兩名醫療兵像是被解除了某種無形的束縛,立刻恢復了行動。他們沒有去碰那張黑色的卡片,只是用更快的速度推動擔架。
“快!目標生命體征不穩定!立刻送入深度休眠倉!”
擔架再次移動。
黑色的卡片就靜靜地躺在他的胸口,隨著擔架的顛簸輕微起伏。
隔離室的墻壁是特種合金。
一聲悶響,墻面凹陷下去一個拳印。
王不敗收回拳頭,骨節沒有一絲傷痕,只有金屬在哀鳴。他又是一拳。第二處凹陷。第三處。他像一頭被困的野獸,用最原始的方式發泄著無法排解的暴怒與屈辱。
輸了。
他輸給了一個新兵,和一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