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雪急忙伸手去拉他。就在這時,閘門的液壓系統似乎因為過載和劇烈的震動,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然后猛地卡住了,留下了一道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縫隙。
林靠北趁機滾了進來,他抱著頭,蜷縮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身體不住地抽搐。
“你怎么了?”蘇千雪蹲下身,警惕地環顧四周。這里是一處廢棄的管線中繼站,空氣里彌漫著機油和鐵銹的味道。
“是它……”林靠北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痛苦,“是那個‘皇后’……它在尖叫……不,是白啟……我在它的腦子里……聽到了白啟的聲音……”
“你說什么?”蘇千雪無法理解,“精神同調還沒開始!陳博士說過……”
“他開始了!”林靠北猛地抬起頭,他的瞳孔因為劇痛而收縮,“他用最粗暴的方式強行連接!他在撕裂它的意識!我能感覺到!那股能量……那股瘋狂的能量……正在順著基地的每一條線路蔓延!”
蘇千雪的心沉了下去。她終于明白那股令人不安的震動和嗡鳴來自何處。白啟那個瘋子,他把整個基地變成了他瘋狂實驗的延伸。
“他不是在阻止我們逃跑。”林靠北喘著粗氣,扶著墻壁站起來,“他是在用‘皇后’的痛苦來定位我們。我們就像是黑夜里的火炬,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的意思是,我們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不只是監視。”林靠北的表情變得古怪,“是引導。他想讓我們去某個地方。我所感覺到的‘安全路線’,很可能就是他故意留給我的路標。”
這個結論讓蘇千雪背脊發涼。
白啟在上一章說過的話,此刻在她腦中炸響:“她只是從一個小籠子,跑進了一個更大的屠宰場。”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含義。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蘇千雪壓低了聲音,“反其道而行?”
“沒用。”林靠北搖了搖頭,絕望的情緒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現在整個基地都是他的獵場。我們往哪走,他就會把出口堵上,把陷阱擺在哪。我們不是在和他賽跑,我們是在他的棋盤上移動。”
“我從不當棋子。”蘇千雪的回答簡單而決絕。她檢查了一下步槍的能量殘余,“夜梟還在外面等我們。只要能到地表,到船塢,我們就有機會。”
“地表……”林靠北咀嚼著這個詞,那股來自腦海深處的刺痛再次襲來,但這次,他強行忍住了。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去分辨那混亂的精神噪音。
痛苦、狂暴、毀滅……以及一個清晰的坐標。
一個遠離船塢方向的坐標。
“我知道他想讓我們去哪了。”林靠北睜開眼,“跟我來。”
“你瘋了?你不是說那是他設下的陷阱嗎?”
“對。”林靠北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既然棋盤上沒有活路,那就掀了它。我要去痛苦的源頭,去他最不想讓我們去的地方。”
“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