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時雨一目十行掃完就變了臉色。
簡珣辦完“差事”并未離開,而是立在原地耐心等黃時雨閱信。
他也想知道信的內容。
雖不能私拆旁人信件,但可以直接問。
“梅娘,信上說了什么。”簡珣摘了一朵芙蓉花,梅娘將信遞給他,他便將花兒放在她手心。
同樣一目十行掃完信,簡珣就明白了梅娘的憂愁。
她得進京面試。
畫署的面試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
首先領號牌,成百上千人浩浩蕩蕩,如此占用一日,領完號牌方知自己何時何地謁見考官,一旦稍稍往后排代表還得再進京,或者留在京師直到面試結束。
這對梅娘來說相當麻煩。
她在京舉目無親,住宿極其不便,而京師的客棧好一些的她住不起,差的不安全,便是她敢住,簡珣也不放心。
面試共分兩輪,第一輪俗稱“粗面”,旨在篩選身體和神智健全者。
畫署,不僅看重個人才情,對外在也有嚴格要求,這也是成為宮廷儲備畫師的基本條件。
設想一下,不管哪個貴人,都不希望自己被一個形容猥瑣的畫師細看描摹吧。
實在有礙觀瞻。
第二輪面試則要整整三個月,期間男女分開,但進行的內容一樣。
說白了就是給畫署做三個月苦工。
所以每年總有幾個世家子投機取巧,以圖免于面試。
黃時雨心如亂麻,將信件胡亂折疊塞進袖袋。
三個月。
莫說三個月,便是消失三日,鋪子和家里都能炸開鍋。
畢竟她價值兩千兩。
實在不行只能向阿爹坦白了。
卻不料簡珣一把握住了她胳膊,將她撈回眼前。
梅娘真嬌小。
兩手握住她胳膊竟不敢用氣力,唯恐傷了她,可不用力又仿佛捧著綿綿的云,搖搖欲墜。
簡珣望著黃時雨訝異的眉眼,“梅娘,你是要回家坦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