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圣明!臣即刻去辦!”屬官聲音都因激動而有些顫抖。
“要快!”李承乾強調,“告訴張儉,此事辦得好,孤記他大功一件。若有半點懈怠,致使難民流離失所,或記錄不清……”他話未說完,但冰冷的語氣已說明一切。
“是!”
命令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迅速向外擴散。
……
清河城內,混亂在升級,也在變質。
崔氏私兵頭領發現了那些突然出現的傳單,又驚又怒,立刻派人四處收繳、銷毀,并嚴厲恐嚇傳閱、議論者。
一度,恐慌壓過了剛剛萌芽的憤怒。
然而,紙如何能包住火?尤其是一些識字的讀書人,或像老秀才那樣深受其害者,早已將傳單上的內容記在心里,并在私底下用更直白的話語悄悄傳播。
“聽說了嗎?去年修堤的錢…”
“怪不得王家莊那邊突然多了幾百畝好地…”
“我表叔在縣衙當差,他說賑災的糧食入庫時就不是滿的…”
竊竊私語如同暗流,在明面的瘋狂殺戮下涌動。
二狗和另外兩個幸存的漢子,拖著傷體,躲藏在一處被焚毀的店鋪地窖里。
外面是雜亂的腳步聲、喊殺聲和哭叫聲。他們又餓又怕,但老秀才那悲憤的哭嚎和傳單上觸目驚心的內容,卻像火一樣燒著他們的心。
“二狗哥,我…我撐不住了…”一個年輕些的漢子氣息微弱地說,他的傷口在流血。
“撐住!”二狗咬著牙,撕下衣襟給他包扎,“聽見外面說的了嗎?朝廷知道是崔家搞的鬼!太子要給我們做主!”
“可…可是官軍在城外,我們怎么出去?”就在這時,地窖口掩蓋的雜物被輕輕挪動,一絲光亮透入。三人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以為崔氏的爪牙發現了他們。
但探進來的卻是一張緊張而陌生的臉,壓低了聲音急促道:“想活命嗎?想申冤嗎?別往官倉擠了,那邊崔家的人拿著刀等著呢!
往西城!從排水暗渠爬出去!貝州那邊設了營寨,專門收容咱們逃難的人,有吃的,還給記下冤情往上報!”
說完,那人不等回應,迅速蓋上雜物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地窖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三人粗重的呼吸聲。
“二狗哥…他說的是真的嗎?”受傷的漢子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二狗心臟狂跳,他想起了城外官軍的喊話,想起了那些傳單,一咬牙:“賭一把!留在這里也是等死!試試看!”
類似的場景,在清河城許多隱蔽的角落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