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凡的眉頭皺得更緊,剛要張嘴問“什么武力”,周良的手已經揚了起來,制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以為我在說飛機大炮?不,不不不,”周良連著搖了三次頭,語氣里帶著點嘲諷,像是在笑自己以前的天真,“我說的是拳頭,就是這一雙拳頭。”
話音未落,他突然握緊雙拳。
指節“咔咔”作響,小臂的肌肉賁張起來,像藏著條蓄勢待發的小蛇,在單薄的襯衫下撐起清晰的輪廓。
他把拳頭舉到溫羽凡眼前,那雙手骨節分明,虎口處還有層薄繭,此刻正微微顫抖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壓抑的力量。
溫羽凡看著那雙拳,腦子像被塞進一團亂麻。
拳頭?
分級?
這跟鳳棲花苑的樓塌有什么關系?
難道樓是被拳頭砸塌的?
這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摁了下去——太離譜了,比科幻電影還離譜。
他張了張嘴,舌尖頂著上顎,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只能呆呆地望著周良舉著的拳頭,眼神里的迷茫像化不開的霧。
心里的疑團越滾越大,像塊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壓著,讓他喘不過氣。
周良瞧著溫羽凡臉上那層化不開的迷茫,像蒙了層霧的玻璃,沒再繞彎子。
他往前傾了傾身,肩膀在月光里繃成道硬挺的線,眼神銳利得像刀,每個字都砸得又重又實:“你可曾想象過,有人一拳揮出,就能轟碎一輛坦克;一腳踢出,便能踢飛一輛裝甲車。”
溫羽凡先是一怔,瞳孔微微收縮,像是沒反應過來。
幾秒鐘后,他嘴角扯出抹僵硬的笑,語氣里帶著點難以置信的愕然:“額……小說里面常有。”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坦克裝甲車都是鋼鐵巨獸,別說用拳頭砸,就是炮彈轟上去也得費些勁。
周良說的這些,比武俠片里的飛檐走壁還離譜,除了虛構的故事,他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
“是真的!”周良眼里瞬間竄起急火,像被點燃的引線。
他猛地探身,右手一把抓住溫羽凡的胳膊,指節攥得死緊,力道大得讓溫羽凡骨頭縫里都泛起疼意,輪椅的扶手都跟著晃了晃。
“我親眼所見!”他的臉離得極近,鼻尖幾乎要碰到溫羽凡的額頭,那雙眼睛里翻涌著驚濤駭浪,有激動,有憤怒,還有一絲親歷者才懂的恐懼,“上個月在城郊倉庫,我親眼看見一個男人,抬手就把輛軍用吉普砸成了廢鐵!”
溫羽凡被他抓得生疼,更被這話驚得目瞪口呆。
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喉嚨里像是卡著團棉花,半天只擠出個變調的“啊?什么!”。
他看著周良眼底那片不似作偽的狂熱,心里那桿秤突然晃了:
要說完全不信,周良這副急得要跳腳的模樣,比任何證據都有說服力;
可要說信,這事實在太顛覆認知,像硬生生把他拽進了另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周良察覺到他胳膊在微微顫抖,低頭瞥見自己攥得發白的指節,才猛地回過神。
他皺了皺眉,緩緩松開手,指腹在溫羽凡胳膊上留下幾道紅痕。
臉上閃過絲歉意,像是剛才那股急火耗盡了力氣,聲音放軟了些:“我知道這可能會嚇到你,但是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