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雜亂的刻痕,而是一幅幅連貫的小人圖案。
雕工看著不算精細,甚至有點粗糙,可仔細一看,那粗糙里藏著股說不出的豪邁。
每一筆、每一劃,都像是用鋒利的長劍直接劈砍出來的,線條剛勁得像繃緊的弓弦,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看得人后頸都有點發緊。
這些小人一共有十三組,每組兩三個不等,全都握著長劍,姿態各異,卻又順著某種奇妙的韻律排列著。
最左邊一組的小人雙腳分開與肩同寬,劍尖斜指地面,肩膀微微下沉,像是在蓄力,連腿部肌肉的線條都刻得清清楚楚,仿佛下一秒就要猛地躥出去;
中間一組的小人側身而立,左手捏著劍訣,右手的劍卻繞到身后,劍尖朝上,透著股出其不意的刁鉆;
最右邊的那個小人單腳點地,另一條腿屈膝抬起,長劍在頭頂挽了個圓,衣袂飛揚,看得人仿佛能聽到劍風呼嘯的聲音……
溫羽凡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那面爬滿刻痕的石壁上。
指尖不知何時已攥得發白,掌心沁出的細汗濡濕了袖口,連呼吸都跟著亂了節奏,胸腔里的心跳“咚咚”撞著肋骨,像要掙脫出來。
“哈哈……真的是秘笈啊!”狂喜像電流竄過四肢百骸,他的手背在嘴角胡亂一抹,卻抹不掉那咧到耳根的笑。
眼前不由自主浮出幻象:
月光下他提劍而立,劍尖垂著的露珠折射出冷光,身前是來勢洶洶的敵人,他手腕輕轉,劍勢如驚鴻掠影,不過三招兩式便將對手逼得節節后退。
江湖路遠,他憑這劍法闖過險灘,踏過迷霧,再無人能擋……
可幻象剛到興頭,就被石壁上的空白戳破了。
溫羽凡瞇著眼從左到右將石壁上的內容掃了三遍,又踮腳看了看頂端,最后蹲下身檢查底部:
除了那些持劍小人,再沒有半個字。沒有心法注解,沒有招式名稱,甚至連鑿刻者的名字都尋不到蹤跡。
“哎……”他重重嘆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叩著石壁,冰涼的觸感順著指腹漫上來。“可惜是部劍法啊。”他喃喃自語,眉頭擰成個疙瘩,“我要的是能養氣的內功心法,不是揮砍的招式……”
目光落在小人手中的長劍上,他忽然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現在可不是仗劍走天涯的年代,地鐵安檢連把水果刀都不放過,這劍法練得再精,難不成揣把木劍去闖蕩?
他甚至能想象出自己提著劍穿過步行街,被警察追著跑的荒誕畫面。
“沒用……好像真沒什么用。”他往后靠在石桌上,冰涼的石面貼著后背,卻壓不下心里的糾結。
運氣好?誤打誤撞找到失傳秘笈,聽起來像天方夜譚。
運氣差?這秘笈偏偏不是自己急需的,倒像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風從洞口溜進來,卷起地上的塵土打著旋兒,拂過石壁時帶起細微的“沙沙”聲。
溫羽凡盯著那些小人看了半晌,忽然直起身:“不,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我以前以為的那樣……說不定哪天遇著危險,這些招式真能救我一命!”
是的,對于溫羽凡來說,世界已經變了樣……
他深吸一口氣,雙目微闔。
再睜開時,眼底浮起層淡淡的青輝,靈視之術悄然運轉。
那些粗糙的刻痕在視野里變得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