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凡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暗紅殘影,腳尖點地時帶起的碎石還沒落地,人已如離弦之箭竄了出去,風衣下擺被氣流掀得獵獵作響,在身后拖出半米長的灰影。
武士刀劈開空氣的瞬間,發出“咻——”的尖嘯,尖銳得能刺破耳膜。
刀氣掃過地面,龜裂的柏油路面突然“咔吧”作響,細密的裂紋以溫羽凡為中心向外蔓延,像張突然張開的蛛網,連嵌在縫里的碎石都被震得蹦跳起來,在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當紅芒在包圍圈邊緣炸開時,那道弧光比夜色更沉,比鮮血更濃。
持盾的殺手剛把鐵盾橫在胸前,刀光已如閃電般劈了下來。
沒人看清溫羽凡是如何動手的,只聽見“鐺——噗”的悶響接連炸開:鐵盾像被重錘砸中的玻璃,瞬間裂成蛛網,緊接著是骨肉分離的脆響。
那殺手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連人帶盾被斬成四段,猩紅的血柱混著碎骨噴起半米高,又“嘩啦”一聲落下,在月光下織成一片淋漓的血雨,濺在旁邊的茅草上,像極了一朵朵驟然綻放的惡之花。
這一斬里,溫羽凡灌了五成內勁。
刀光掃過的地方,空氣仿佛被點燃了,帶著股灼熱的氣浪往前推。
離得近的幾個殺手被氣浪掀得倒飛出去,撞在身后的槐樹上,“咚”的悶響里混著骨裂聲。
有人舉著砍刀想擋,刀刃剛碰到紅光便“當啷”斷成兩截,斷口處還冒著青煙;
有人轉身想跑,后腰卻被刀氣掃中,半邊身子瞬間炸開,血霧里飄著碎布和臟器,散落在路面上。
慘叫聲、哭嚎聲、兵器落地的脆響纏在一起,把這片曠野攪成了活生生的煉獄。
那道猩紅弧光還在閃爍,像死神揮起的鐮刀,在夜色里劃開一道猙獰的口子。
原本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的殺手們,瞳孔突然縮成針尖,握著兵器的手止不住地抖。
一個瘦高個手里的鋼叉“哐當”掉在地上,鐵叉砸在碎石上彈了彈,發出的脆響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他盯著地上那截還在抽搐的斷手,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轉身就跑,卻沒留意身后同伴的腳,“啪”地摔在地上,被碎石硌破的額頭瞬間滲出血來,他顧不上疼,連滾帶爬地往草叢里鉆,膝蓋在柏油路上磨出兩道血痕。
有人把手里的匕首往后一拋,想借著暗器阻擋追兵,可匕首剛飛出去半米,就被溫羽凡反手一刀劈成兩截,斷刃擦著那人的耳朵釘進樹干,“篤”的悶響嚇得他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竄進了黑暗里。
軍心已亂,但還沒徹底散。
溫羽凡眼角的余光瞥見右側還有幾個殺手舉著弩機,他足尖在一具尸體的胸口猛地一點,借著力道旋身,武士刀在月光下劃出道冷弧,紅光閃過,那幾個舉弩的手腕同時落地,弩箭“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斷腕處的血噴在弩機上,把金屬機括染得暗紅。
他踏著堆疊的尸體往前沖,鞋底碾過粘稠的血和碎骨,發出“咯吱”的悶響,像踩在爛泥里的野獸。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起初是零星的紅點,此刻已匯成大片的暗紅,風一吹,布料貼在背上,涼絲絲的黏。
武士刀在他手里活了過來,每一次揮砍都精準狠辣:
斬向脖頸時,總能避開堅硬的頸椎,貼著動脈劃開一道血口;
刺向心口時,角度刁鉆得剛好避開肋骨,直取心臟。
刀光帶起的半弧形血霧在月光下散開,像給這場殺戮綴上了詭異的光暈,每一滴血珠落地時,都在雜草間洇出朵小小的紅。
“黑豹”靠在歪脖子槐樹上,斷臂處的血還在往下滴,血珠砸在他的鞋面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他看著自己召集的殺手像潮水般退去,那些平日里號稱“刀下不死無名鬼”的亡命徒,此刻跑得比兔子還快,連掉在地上的兵器都顧不上撿。
記憶里自己敲碎獵物膝蓋時的狠勁,此刻全變成了后頸的冷汗,順著脊椎溝往衣領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