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濕漉漉的,頭發(fā)上還掛著幾縷海草,但臉上卻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手里還提著一只剛剛從礁石上撬下來的大鮑魚。
“江叔!”
林凡看著他,整個人都傻了。
那股從地獄升到天堂的巨大反差,讓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你……你……”
“我什么我?”
江海山將手里的鮑魚扔在甲板上,走到林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樣?小子,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姜還是老的辣了吧?”
他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你以為你江叔我跟你一樣,是個愣頭青啊?這片海域下面的暗流,跟迷宮一樣,你從哪兒下去,根本不可能從哪兒上來。”
“我剛才下去之后,順著暗流,從沉船里撈了點東西,然后就從另一邊的礁石縫里鉆出來了。”
“我看你小子在船上喊得跟哭喪似的,就想逗逗你,沒急著上來。”
江海山說著,走過去,解開了那個防水油布包。
只見里面,用他脫下來的衣服,仔仔細細地包裹著好幾個青白色的瓷器。
一個青花大盤,兩個纏枝蓮紋的將軍罐,還有一個造型古樸的筆洗。
每一件,都品相完好,釉色溫潤,一看就不是凡品。
“看看,你小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把命都搭進去,結(jié)果呢?還不是你江叔我,下去隨便一撈,就給你撈上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那只剛抓了鮑魚的手,在林凡的臉上拍了拍。
“以后啊,別總覺得自個兒了不起。”
“在這片大海上,你小子要學(xué)的東西,還多著呢!”
林凡看著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只覺得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被剛才那短短十分鐘的驚嚇,徹底浸出了一身的冷汗。
先前那股墜入冰窟的寒意還未從骨髓里散去,此刻又被一股燒穿胸膛的無名火給頂了上來。
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一半是后怕,一半是氣惱。
“你個老……”
江海山把手里那只還在張牙舞爪的大鮑魚往甲板上一扔,走過來就在林凡的后背上不輕不重地來了一下。
“老什么老?沒大沒小的。”
“你江叔我這是在給你上課,教教你怎么在這片海里活得長久。”
“怎么,還不服氣?”
他把那只沾滿了鮑魚粘液的手,又在林凡肩上擦了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