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監控室,給我留一份‘禮物’。”沈浪的聲音平靜無波,“給張家的‘客人’。”
“是。明白。”阿泰沒有任何疑問,干脆利落地應下。
沈浪放下電話,不再言語。他重新走回落地窗前,負手而立。指尖,那枚從張俊杰身上奪來的“鎮魂玉”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他手中,在掌心緩緩轉動,溫潤的光澤下,似乎有黑色的絲線在無聲地纏繞、掙扎。
窗外,江北城的燈火依舊璀璨,如同冰冷的星海。
窗內,歸墟的主人靜立如山,等待著下一場風暴的降臨。
……
江北市第二人民醫院,重癥監護區。
慘白的燈光如同凝固的冰霜,將長長的走廊映照得如同通往太平間的甬道。空氣里消毒水和藥味混合著揮之不去的焦糊氣息,沉悶得讓人窒息。最深處的獨立監護室外,張家保鏢的氣息更加森冷,如同實質的冰墻。
病房內,儀器的滴答聲和呼吸機的嘶嘶聲,是唯一的背景音。病床上,那團被厚厚紗布包裹的焦黑軀體,如同被隨意丟棄的破敗人偶,生命的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病房門被無聲地推開。
張俊浩走了進來。他沒有穿那身深綠色的常服,換了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便裝,卻依舊掩不住那股軍人特有的、如同出鞘利刃般的銳利和鐵血氣息。他身后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氣質精干的中年男人,手里提著一個特制的銀色金屬手提箱。
張俊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掃過病床上毫無生氣的趙月茹,在她那只勉強睜開一絲縫隙的渾濁眼珠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沒有絲毫憐憫,只有評估和審視。
“開始吧。”張俊浩的聲音低沉,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是,將軍。”金絲眼鏡男立刻上前,動作麻利地打開手提箱。里面是各種精密的電子儀器、連接線和幾支裝著不同顏色液體的特制注射器。他熟練地連接儀器,將幾個貼片電極小心翼翼地避開趙月茹焦黑的傷口,貼在她未被紗布覆蓋的額頭和頸部皮膚上。
儀器屏幕亮起,復雜的波形圖和數據流開始跳動。
金絲眼鏡男拿起一支裝著淡藍色液體的注射器,針尖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將軍,這是最高濃度的神經興奮劑和記憶誘導素混合制劑,能最大限度刺激她殘存的腦部活動,但…對身體的負擔極大,可能會加速…”
“注射。”張俊浩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
針尖刺入趙月茹手臂上唯一能找到的、相對完好的靜脈。淡藍色的液體緩緩推入。
幾秒鐘后。
滴!滴!滴!滴——!
連接在趙月茹頭上的腦波監測儀,原本微弱平緩的波形,猛地劇烈跳動起來!
病床上,那具焦黑殘破的身體開始劇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
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被強行拉動的恐怖聲響!
那只勉強睜開的渾濁眼睛猛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