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一覺得有些冷,他忍不住攏了攏身上的麒麟衣。
此時,他的刀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頭上的鐵殼范陽帽,也不見了影蹤。
所以雖然略有幾分疲憊,可張靜一的腳步輕快。
今日發(fā)生的一切,都如做夢一般。
甚至張靜一巴不得這是夢。
只是……當他感受到寒意,又心如明鏡,這是人間,天啟六年,是某個初冬的夜晚!
這一夜,星月無光,可在此時此地,今時今刻,他的人生,終于邁入了一個新的。
現(xiàn)在……只等李文達的反應了。
只有向天啟皇帝證明他的能力,他才有機會。
之所以如此急于證明,恰恰是因為張靜一內心深處的某種憂慮。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他對西苑已經(jīng)熟稔了,所以徐步朝著西苑的鐘鼓樓去。
只是,當拐過大殿的時候,突然傳出了低喝聲:“瞧你這笨手笨腳的模樣,該死的東西,今日掌你的嘴。”
這尖細的顯然是個宦官的聲音。
便見不遠的長廊,一個宦官正扯著一個宮娥,抬手要打。
西苑不是后宮。
所以極少會有宮娥來此,真正的后宮,張靜一也進不去。
在這里,陪伴皇帝的只有太監(jiān)和禁衛(wèi)。
當然……
偶爾有一些需要女子照料的事,會調配極少數(shù)的一些宮女來,不過大多都是粗使的宮女,而且都會由宦官盯著。
張靜一見那女子在殘星的光芒之下,帶著慌亂,她臉正要錯過宦官巴掌的功夫,恰好與張靜一的目光相觸。
這是一個面色姣好的女子,此時猶如受驚的小鹿。
不過,當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她竟沒有呼叫饒命,只是發(fā)出了一聲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