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一又冷笑道:“別以為本侯是個傻瓜,難道我不知道這股票已經大漲了嗎?這個時候,你們花個荷蘭盾,就想買我這股票?是不是太看輕本侯了?”
此言一出,佛朗斯幾個頓時心沉到了谷底。
見他們面如死灰的樣子,張靜一接著道:“這股票,我自然還是要賣的,只不過,就算要賣,也不是這個價。”
佛朗斯已知完全沒有可能了,尤其是張靜一身邊幾個護衛,個個死死地瞪著他們。
打又打不過,騙又騙不到,也只好道:“是……”
張靜一道:“諸位在京城里,多走走,多看看吧,到時候說不準,我們還能做個買賣呢。”
說著,打發走了這些佛郎機人。
張靜一此時心情輕松,卻正好盧象升進來,朝張靜一行了個禮,道:“新縣侯,管邵寧他們已抵達封丘了。”
張靜一道:“抵達了便好,讓他們按計劃行事即可。”
盧象升點頭,忍不住嘆息道:“真是多事之秋啊,京城已經招納了這么多的流民,可這天下,終究還是亂了,說來說去,還是地方官吏貪婪無度,那些士紳人家,仗勢欺人。”
盧象升說著,坐下。
對于大明的未來,盧象升已是憂心忡忡。
他對于大明,多少還是有感情的,如若不然,也不會肯跟著張靜一在新縣花費這么多的精力了!
張靜一見他如此,便道:“是啊,我也是這樣認為,照這樣下去,內憂外患,天下非要大亂不可。”
這是實話。
張靜一見了太多的景象,以至他越發能感受到王朝末年是什么樣子,就好像一潭死水,你無論怎么攪動,它依舊帶著巨大的慣性,令你生出無力感。
盧象升隨即道:“侯爺,你說,我們推行新政……若是放在整個大明,可以延續國祚嗎?”
張靜一搖搖頭:“新政?新政有什么用?大明迄今為止,有多少次新政,正德年間的時候,劉瑾新政。到了張居正的時候,也弄了新政,現在咱們的這位九千歲,難道不也是新政嗎?除了張居正的新政好一些,可這種好處,也是有限,終究任何的新政,到了最后,還是成了盤剝和榨取的工具,只是換了一個名目而已。”
盧象升聽罷,更加覺得擔憂:“難道當真沒有辦法了?”
“還有一個辦法。”張靜一目光炯炯地道。
“噢?還請侯爺賜教。”
張靜一斬釘截鐵道:“破舊立新!”
“破舊?”盧象升似乎能感受到了,張靜一身上所散發的冷漠。
很快,盧象升就不追問了。
他很明顯的感覺到,接下來繼續問下去,可能是一些犯忌諱的事,于是他對這個話題微笑不語。
緩了緩,轉而道:“學生去新區一趟,看看薯糧入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