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一點時間,和她的刀告別。
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刀,是前往時政開會的一文字則宗。
那個嬉笑不正經的老爺子,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一文字則宗是唯一活下來的刀,有他在老妹身邊,我也稍微放心點,”云閃道,“事情已經發生了,老妹能活下來多虧了你,謝謝。”
他低頭,額頭抵在麥子的背上蹭蹭,“我希望她忘掉痛苦,但老妹不愿意,我也知道強行縫合的傷口會化膿,但是看到她直接把傷口撕開消毒……我也心疼啊。”
一文字則宗的幸存,是個驚喜,云耀看到他的那一刻,強行讓自己不去想的大腦,回憶起痛苦。
她抱著他,撕心裂肺的痛哭,為自己失而復得的寶物。
或許要不了多久,她心中的痛苦還未平復,就要召喚新的刀。
她是審神者,保護歷史是她的第一職責。
但一模一樣的刀,一模一樣的性格,終究不是曾經和她一路迷茫,一路歡笑走來的刀。
留給她收拾情緒的時間不多,所以,她更想回到最初,也是最難過的地方,親手為他們收拾最后一程。
麥子聽完后,久久沉默,“她很厲害。”
至少麥子自己做不到,即使為曾經的仇恨買單后,她依舊不敢故地重游,每一塊土地,每一寸空氣,都好像沾染著姐姐的殘肢和血液。
“……她會回來的,”云閃輕聲道,“我在等她。”
麥子感覺到吐在自己毛上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她換了個姿勢,讓云閃躺的更舒服點。
這些天,他都沒有好好休息,從云耀出事的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足足十天,云閃跟個鋼鐵人一樣。
獨自承受著可能找不到妹妹的痛苦,還要穩定本就波瀾起伏的局面,他已經累得不行了。
“你也很厲害了。”
麥子以半包圍的姿勢,靠在云閃頭邊睡著了。
等她醒來,云耀來了。
“你來了。”
云耀有些疲倦,把睡著的云閃抱起來,明明比云閃矮個幾公分,卻毫不費勁的,將兄長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