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旻曦就像一只快要脫去所有枷鎖的困獸,而最后一道枷鎖是什么,趙旭還不知道。可他現在很清楚,就在最后的瞬間,他就是那個替李旻曦重新綁上束縛的人。
趙旭想,也許從進門的那一刻起,李旻曦就很想揍自己一頓。可他沒有,他只是停下舞步,瞪著眼睛,像是要把他看穿。而下一步,就是抓起他的衣領,憑借著哨兵天生的優越,兇狠地蠻橫地把他推到鋼管前。
脊背猝不及防地撞上金屬,骨頭咯吱地響了下,如果趙旭不是堅信著李旻曦不會把自己弄殘廢,而且還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或許他的脊椎已經斷了幾節。趙旭不是沒有防備的,甚至在李旻曦伸手靠近的那個瞬間,他完全可以躲避過去——但是他沒有。
矛盾往往需要一個發泄口來解決,而這時候就是恰當的時機。趙旭不想自己的哨兵會懷著仇恨的態度與自己朝夕相處,何況他們之間還存在著血緣的羈絆。
濃烈的信息素向趙旭襲來,苦澀的薔薇香。
“趙旭,你挖了坑,好——我跳了,愿賭服輸?!崩顣F曦褪下笑容,眼睛里裝滿兇狠,聲音從牙齒間擠出,“我也只給你一次機會,我也有我的條件。我是哨兵,你知道的,你不會占主導地位?!?/p>
從脊椎傳來的疼痛讓趙旭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隨后他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們是平等的地位。條件是什么?”
“不能用你的能力控制我?!?/p>
“我答應過你,我不會,也永遠不會用精神力影響你。”
兩張相似的臉近在咫尺,兩雙卻是迥然不同的眼睛互相打量,一個飽言真誠一個裝載狐疑。
在這個冰雪消融的早晨,在經歷過掙扎糾結的幾天后,他們達成了奇異的默契。
李旻曦松開手,向后退了幾步,披上古絨外套就往外走。走了幾步,他又不耐煩地回過頭來:“站著干什么?我要鎖門?!?/p>
趙旭動了動疼得麻木的腰,猜想后背肯定青紫了一塊。
他問:“去哪里?”
“兜風?!?/p>
“你不是有課嗎?”
李旻曦靠在門框邊,抱xiong挑眉,語氣上揚:“你還挺了解的?!?/p>
“互相了解是做搭檔的前提,”趙旭經過李旻曦身邊的時候把手搭在他的肩頭,意味深長地說,“我還想更加地了解你?!?/p>
所謂的加深了解,就是跟著李旻曦去兜風。
坐在駕駛位上的李旻曦忍無可忍地瞪著副駕駛位的趙旭,惡狠狠地說:“你就沒有別的事情做嗎?”
“有啊,”趙旭一臉淡定地系上安全帶,“與自己哨兵培養感情是向導第一要務。”
李旻曦怒極反笑,他也是上過向導知識課的人,胡謅也要有個限度好嗎?
“隨便你?!彼粝缕渲幸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