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抿著唇不講話,他早過了香心萌動的年紀了,今天下午的驚鴻一瞥雖然難忘倒不至于讓他對段纏枝產生多大的好感,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幫段纏枝隱瞞她的那些話。
顧沁見他不言語,更是憤怒,雖然挨打的是云渡,可她已經率先開始抹眼淚,“你爸爸他活不了多久了,你現在不爭氣,難道等他死了以后還要在云峰工作一輩子嗎?你甘心就那樣輸給云霖霄嗎?”
“是不是那個姓溫的平民,你對她念念不忘,所以拒絕了段小姐?”
云渡這次真的有些煩了,從他高二第一次遇見溫席染開始,兩人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誤會和烏龍碰到一起,起初他還以為是溫席染故意的,可后來才知道溫席染也很困擾。
但兩人就這樣被捆綁到一起,因為某種不可抗力,外界好像都認為兩人很相愛,溫席染因為身份問題,經常會碰到各種爛桃花,出于同學情誼,云渡幫助了她兩次,就被誤會成了爭風吃醋…
好像他大哥在事業上一直順風順水,而他在感情上一直被外界認為順風順水的。
“夠了,媽。”他吼道,顧沁的眼淚都停滯在頰邊,她張嘴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是云渡第一次吼她。
兩人最后又是不歡而散,正在云渡就以為此事會不了了之的時候,他又碰到段纏枝了。
自從前任總理的養子被bangjia刺殺而去世后,溫彼得堡的頓河航道就被封鎖了,而今年新任總理重新開放了航道,無論本地人還是外地游客都湊熱鬧般涌到頓河,圍觀這條昔日交通航運要道的運河。
而云渡恰好到頓河附近的餐廳談生意,結束后他無所事事地漫游,走到了頓河邊。
一陣暖風吹過,憐愛地吻著面前女人的發絲,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腕上的皮筋扎住頭發,拿著手里的相機拍攝了幾張照片。
嘴巴的反應總是比腳要快,分明想離開的云渡,嘴巴率先打招呼:“好巧啊?!?/p>
她回頭,那一刻人群攢動的頓河邊突然變得萬籟俱寂,遠處開來一艘游輪帶來靠岸時悠揚的號角聲,那張清麗的臉頰上寫滿了茫然,過了兩秒,她才想起來:“云渡?”
云渡頭腦一熱,翻身跳下來,將近兩米的河堤,他卻穩穩落地。
段纏枝微微張大嘴巴,待他落地后她笑著說,“那邊其實有臺階的。”
云渡也心里嘲笑自己平時挺沉穩的,怎么一碰到段纏枝就凈做蠢事了。
她吹著河風,抬起手仿佛要去抓河對岸的白塔,“多漂亮啊,可就這樣被領導人封鎖了六年,只因為在這條河上,他的兒子死了?!?/p>
云渡發現好像自見面以來,段纏枝的每段發言都那么口出狂言,那么大膽,她好像看不起加里特,看不起豐藤前任總理也看不起拿聯姻作為利益交換的云家。
“你的任務嗎?拍攝解封的頓河?”云渡指了指她的相機。
段纏枝笑著點頭,輕快地“嗯”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只寫自己感興趣的稿子?!痹贫捎窒氲侥菐灼獔蟮?。
“哈?”段纏枝先是一愣,隨后想到了什么,“我也想啊,可我沒那么清高,我也是要吃飯的?!?/p>
“加里特三殿下還要為五斗米折腰?”
河風突然變大了起來,吹得岸邊的船帆”簌簌”地直響,云渡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清,但她始終沒有答復。
直到他以為這句話要石沉大海,永遠淹沒在頓河的細浪里時,段纏枝回答了他的問題:“嗯,誰會不為既得利益折腰。”
“況且你覺得,我敢實名發表,那些東西被女王知道了,我這個三殿下的頭銜還拿得穩嗎?很多事就是這樣,想擁有一些,必須舍棄更多。”
一艘艘航船逐漸靠岸了,岸邊湊熱鬧的人也都成群結隊地翻身上岸,臺階處擠滿了人,云渡踩著一塊大石頭,身姿矯健地翻上去,他朝段纏枝伸手:“要走特殊通道嗎?”
段纏枝望著他伸下來的手,思考了兩秒就抓住了,兩只溫熱的手掌相貼,段纏枝個子高但手卻很小,好像云渡的手可以完全地攥住她的兩只手。
云渡一用力,段纏枝也被拉上去了,上來后段纏枝拍了拍裙子上蹭到的灰,她心情蠻不錯地說:“看來有時候走特殊通道也不錯?不過你怎么這么熟練,難道是高中時沒少逃課fanqiang?”
還真讓段纏枝猜對了,云渡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