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有些懊惱地擱xia筆,拿起寫了一半的詩文正要抖愣,書房外忽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便有侍從推門j來,朝他拱手稟報。
“稟郎君,門房外有人遞了名帖,說是您的舊友,郎君可要一見?”
這段時日,崔玉雖要求他在家稱病,卻并沒有禁止他與過去的朋友見面。
用崔玉的原話來說,&039;將來左右是要j官場的,多個朋友多條路,此時哪怕是多見兩個niu鬼蛇神開開yan界,也是好的。&039;
陸知栩接過侍從遞來的名帖,心xia默然。
其實,自他明確站邊了世家,從前在鳴芳館結識的那些朋友,大多都與他斷了聯系。
偶有那么一兩個,肯拉xia臉來上門拜訪的,與他從前也并沒有過什么深交,說到底,就是些想趁機攀附的小人罷了。
他翻開名帖,正準備an照慣例,讓侍從將人先領去前廳用茶。
卻不想,那帖zi上寫的名字,竟還真是個熟人。
陌路
“魏錚?”
陸知栩下意識蹙眉。
那個比頑石還硬的家伙,怎么會在這種時候來崔府遞名帖?
“這人,如今正等在門房?”
“回郎君,是的。”
陸知栩皺著眉左右思忖,好半晌才從書案后走出來,把名帖交還到了侍從的手中。
“領他到這里見我吧,再備一盞清茶,用最尋常的茶具。”
私心上,陸知栩做出這樣的安排,是不想讓舊日知己看輕了自己,下意識想掩藏自己攀附權貴的事實。
但同時,作為一個出身寒微、千里迢迢赴京趕考的貧苦學子,他無比清楚,崔府的奢靡對他們這樣的人而言,會帶去多大的沖擊。
魏錚同他不一樣,他活得太純粹,除了黑白對錯,眼里便再容不得其他。
“是,郎君。”
得了吩咐的侍從,躬身退了出去。
陸知栩也跟著走到了門外,瞧著書房兩側連廊下的樸素景致,不免暗暗慶幸。
虧得崔玉不好學,才在府中給他留了這一方清雅之地。
特意回房換了身舊時衣衫的陸知栩,在書房外的連廊下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