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了。”
“變了?”紫羅蘭有些不解。
“嗯。”
勿忘我重新將頭埋進了臂彎里,聲音悶悶的。
“如果是以前的桃夭媽媽……”
“在那種時候,我們分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再次見面……”
“她一定會,一定會馬上沖過來,把我緊緊地抱在懷里,然后揉我的頭發,說‘小勿忘我又長大了呢’之類的話。”
“哪怕……”
“哪怕我現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和一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委屈。
紫羅蘭靜靜地聽著。
勿忘我的話語很輕,卻像一塊沉重的冰,砸在她的心上,帶來一片冰涼的刺痛。
她能理解。
她完全能理解那種被最親近之人推開的失落與委屈。
是啊,如果是以前。
那個總是笑意盈盈的桃夭,會變著法子拿出各種新奇糖果,會在她們疲憊時變出一張柔軟大床的桃夭。
她一定會那么做的。
紫羅蘭沉默了。
她看著蜷縮在冰雕殘骸旁的勿忘我,看著她那單薄的、微微顫抖的背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
任何語言,在這樣純粹的悲傷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周圍是霜華圣約成員們忙碌的身影,修復城市的喧囂,救治傷員的指令,民眾劫后余生的低語,交織成一片復雜的背景音。
但這一切,都無法傳入勿忘我的世界。
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失落里,被一種巨大的、名為“改變”的現實,壓得喘不過氣。
過了許久,久到紫羅蘭以為這片沉默會一直持續下去。
她才終于開口。
“勿忘我。”
“桃夭她或許并沒有變。”
這句話說出口,連紫羅蘭自己都感到一絲意外。
她原本想說些別的,想說些更能撫慰人心的話,但最終脫口而出的,卻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