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說詞倒是大大吸引起了七小姐的好奇心,“你要什么靈物做引子?”
“倒也不拘什么具體的東西,只要是有靈之物便可。千年古玉,百年老物一類的都可。”
“你看這個東西行么?”那七小姐說著,從頭上摘下來一個短小的金釵。
余淵接過來一看道,“用不得,世俗銅臭之味太重。”隨即還給了她。
那七小姐想了一下又從腰間接下來一個香囊道,“這香囊采集一百零八島三百六十種花草制成,可清心凝神,祛除瘴氣,避蚊蟲鼠蟻,可算得上是靈物?”這托名七小姐的七公主龍瀟月,自幼最怕的就是蚊蟲鼠蟻,于是皇后娘娘便請人為她做了這個香囊,隨著年齡的增長,雖然她已經不再怕那些小東西了,不過這香囊一直佩戴在她的身上,其實用意義已經不大了。
余淵本來就是逗她玩的,見這東西確實也不錯,當下點頭道,“草木有靈,此物可以。”伸手將香囊接了過來。
只見他將香囊握在手中,仰頭閉目,繼續裝模作樣的凝聚那個不存在的筆勢。而另一邊則調動意識,將那香囊收入了世界沙中。這小娘皮一上來就冷這個臉,高高在上的樣子,弄得大爺很不爽,這香囊就算是利息了。余淵心中想著。
猛然之間,他睜開雙目,提筆蘸墨,揮灑紙上,一首《錦瑟》以龍飛鳳舞之姿躍入二女眼簾。二人都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小姐,自小除了女紅,學的就是這些琴棋書畫,余淵這兩筆字寫的當真漂亮。字內風骨挺拔,字外氣勢蓬勃,字與字之間一脈貫通,纏纏綿綿,恰好應了《錦瑟》的詩意。二女走上前去,不由得看入了迷。字美,詞更艷麗。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七小姐低聲念叨,這境界已經超脫了凡俗,美到了極致。
而李秀吉則是反反復復的在念叨,“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隨即兩行清淚順著香腮滑落而下,一時之間竟然癡了。
裝逼環節已過,余淵氣勢散盡,又恢復了小廝的樣子,輕聲喊道,“二位小姐,二位小姐,詩也作了,琴也彈了,字也寫了,天也完了,小的能告退了嗎?”
此時二女方才醒悟過來。
“我香囊呢?”七小姐對著余淵伸手道。
“香囊?已經化成筆勢了,沒有了啊?”余淵雙手一攤道。
“什么,你毀了我的香囊?”雖然那香囊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了,但終歸是從小戴大的東西,就這樣沒了,而且沒的還不明不白的,她自然是不相信。
“大姐,我說了要有靈物作引子,是你自己給我的啊!藥引子聽說過吧,喝藥的時候就一起喝了,沒有了,這都不懂嗎?怎么能怨我。”余淵一臉委屈的樣子。
“你,你……”七小姐用手指著余淵,氣的說不出話來,人家說的確實有道理,是自己給對方的,而且她也親眼看到了,那香囊被余淵放在手中后,他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就這樣消失了,不可能也沒有機會藏在身上。
“師父,算了吧,和一個下人較什么勁啊!”李秀吉連忙出來打圓場。余淵的那首詩真的打動了她,這小廝可是不簡單。
“哼,難道我的香囊就這樣白白毀掉了。”
“這不是還有一幅字么,不如師父你拿回去好了。”李秀吉看的出來,余淵這幅字已經算是自成風格,隱隱有了一些大家風范了。
“他這破字有什么好?只不過是剽竊來的詩句還算不錯。”七小姐雖然不甘心,可她也是真心喜歡這詩句,既然李秀吉給了她一個臺階,那香囊也是拿不回來了,若是讓余淵以命相抵,她也做不出來,也只能收下這幅字了,好在這字和詞裱起來還算不錯。
“余小淵,我來問你,你師承何人,混進府中有何企圖?”李秀吉不是傻子,如余淵這般人物,如何甘心做自己那草包弟弟跟班,定然有緣故,自然要問清楚,因此臉色一冷問道。
“回稟小姐,小的沒有師承,與家父往來南北做些小買賣,幼年的時候家中曾經收留過一個老翁,小子會的東西,都是那老翁教給我的。那老翁在我家住了三年,便離開了。我也是喜愛這些東西,便沒有扔下,可惜只能自己摸索,再也無法寸進了。不久前我與家父走商遇到海難,家父身亡,我也流落到此。幸好有一些祖傳的御獸手段,被少爺看中,這才收留府中。小的也因為年幼喪母,家中沒有其他親人,便安心留在少爺手下聽命。”
李秀吉聞言先是點了點頭,心中卻不曾全信,不過也算至少有了可以接受的理由,至于以后,那還要慢慢觀察。好在李潤身那邊都是胡鬧之人,也不涉及朝堂,也不涉及父親的事情,就算是有心之人也不會算計到他那邊去,所以,對方的話倒是有五六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