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樹原本在我那云生間都快死了,你是怎么養活的?這個時節竟然都開花,果然我就說,還是你的青竹里比較好。”
“我在書中找到了一種培元固本液,調配后日日澆灌,這才活了過來,今年開的花不多,等到來年,應當會開得更多。”
那株銀輪桂樹果然開了花,上面的枝椏還是干枯的,可是下面長了許多綠葉,綠葉之間就夾雜著許多銀邊金色桂花。花香襲人,悠遠綿長,并不似尋常凡間桂花那般濃烈,釀出的靈酒也同樣帶著一股清新香味。
……
十二娘迷迷糊糊醒過來,感覺鼻端似乎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桂香,可是等她醒過神,哪里還有什么桂香,分明還是一股久未住人的霉味。
夢到久未想起的經年往事,十二娘心情復雜,坐在床邊久久沒有動彈。下午的陽光斜斜,一寸寸的在地面上后退。十二娘終于放下捂著臉的手,撈過床上的青布蒙上臉,站起身往外走去。
剛開門,就被陽光刺了一下眼,十二娘伸了個懶腰,感覺無比輕松。嗯?輕松?十二娘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腦袋和后脖子,怎么回事,不痛了?莫不是靈力反噬這么快就結束了?找不到原因,十二娘想想從前似乎也有過這種情況,便將疑慮扔在了一邊。
本來都做好了痛上半個月的打算,如今不痛了,自然是值得高興的。精神百倍的往外走,瞧見金寶在義莊門口和兩個附近的小孩子一起玩彈石子。
“十二娘!你是不是好了?”金寶扔下小伙伴跑過來。
十二娘揉了一把他的圓腦袋,“好了。”
金寶一下子挺起小胸脯,“我就說嘛,還是要吃藥,你看這不就不痛啦。”
“對對對,多虧了你,喏,給你些銅子買糖吃。”十二娘失笑的從身上摸了幾枚銅板打發了他。
十二娘好了,但鬼和尚傷還未好,給昭樂解封這事得再過幾日。昭樂也沒什么意見,只是經常會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十二娘。十二娘被她看著,每日就往外跑,都不樂意留在義莊里。
昭樂的事情差不多解決了,但這還有件麻煩事。十二娘掏出那只小小的黑葫蘆,這里面還有個殘魂。只有一魂罷了,也是殘的厲害。若她沒猜錯,這應當是四徒弟微行的一魂,因為這一魂與她身上的命咒有種出自同源的聯系,顯然是來自同一人。
當年那事……微行應當是魂飛魄散了,原本以為他只留下了一魄施下這個命咒,沒想到竟然還能留下一魂。十二娘心情復雜,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一魂。
若是當初狠狠心,直接讓這一魂散了,今日也不用如此苦惱。
可終究幾十年師徒,即便他當初做了錯事,但五十年前也是他拼著魂飛魄散的慘烈下場將她從鬼門拉了回來。只這一遭,先前種種,十二娘還能如何追究,即便他五十年前所用之法,十二娘并不贊同,但逝者已逝多說無益。
就這么一縷殘魂,進不了輪回,也沒有神智,真不知她要如何做才最恰當。
這么一猶豫,就又過去了幾日,鬼和尚的傷終于好了些,在十二娘的旁觀下,他將困擾了昭樂許久的極寒靈力給解去了。散去了極寒靈力,昭樂修煉一日就完全恢復了,又成了那個滿身仙氣的小仙子。她召出自己的潞水劍,在義莊中演練了一場。十二娘站在門口靠著門看著,覺得這個小弟子現在竟然與自己當年有五分相像。
不是容貌,而是氣質表情,對外人時一模一樣的高傲冷淡,那目下無塵的樣子,真是讓人看著就想打,十二娘心想,也難怪當年那么多人看自己不順眼了,這個樣子還真的挺欠打的。這孩子學誰不好,就要學她。
“我們當初說好,你幫我一回,我替你做兩件事。但是你幫我良多,所以我可以答應你三件事。”昭樂收了劍,來到十二娘面前。
“行啊。”十二娘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件事,給我找個美容靈丹。”
昭樂眼神平靜的看著她,“你真的需要這種東西嗎?”
十二娘:“為啥不需要,有多少我要多少。”
昭樂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了,最后她點頭:“可以,我認識一個人,可以去他那里為你取藥。這就當我贈與你的,那三件事你可以另外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