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人一個個或臉色難看或面帶遺憾的離開,這里就剩下駱陽師兄妹還有兩個瀛洲弟子,駱陽這才哼著歌動手化開寒冰。
一邊化冰,她還一邊與師兄說:“執庭那只笑面狐貍,對外都說兮微的尸體在瀛洲,可是我們找遍了整座瀛洲都沒找到,原來在這里。”
葛陰沒搭理她,他很多時候都并不愛說話。駱陽終于把冰化開,但是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隨后,那個笑容忽然變得有些扭曲起來,她忽的抬頭,懊惱的看向師兄,“師兄,你早就知道?”
葛陰點了點頭。駱陽見狀,憤怒的一掌拍在那具‘尸體’上,大怒道:“可惡!被騙了!”
見到她的動作,旁邊兩個被綁成一對的兩個瀛洲弟子驚怒道:“你要對老祖的尸身做什么!”
“干什么?”駱陽扭頭,“這是假的,騙了我的假貨還留著做什么。”說完,她掌中蘊起火焰,直接把破碎的尸體燒成了灰。變成了一灘灰塵,駱陽猶不滿意,又招來一陣風將灰吹散。
“好了,鬧完了,走吧。”葛陰說完,轉身離開。駱陽看著到處飛揚的灰塵,哼了一聲,便也跟著他離開了,也不管那還綁著的兩個弟子。
倒在地宮中的兩位倒霉弟子:……希望師兄師弟師叔師伯門巡山的時候能找到這里。
再說十二娘,通過傳送陣后,她們來到了瀛洲仙山附近的一座海島上。四大仙山都是無法在仙山范圍內安裝傳送陣的,所以他們的傳送陣只能到達這里。
望著那近在咫尺,漂浮在海面上的巍峨仙山,十二娘笑了笑。在外五十年,本以為回來時會有萬千心緒纏繞心頭,可真回來了,她才發現除了滿腔懷念,并無其他。
他們一行人沒有引起普通弟子的注意,十二娘很快就被帶到了死寂之間的入口。途中經過主峰,十二娘下意識往那邊看了一眼,則容馬上就注意到了。
“大師兄不在主峰,他現在在宥鳴山澗閉關。”則容輕聲說。
十二娘沒說話,又往他衣袖上擦了一手血。
死寂之間處于瀛洲幾座仙山中間,入口在一座大約縱橫百米的獨立小島上,而那縫隙就斜斜的一直往下,延伸到深藍的海水之中。是的,那死寂之間大半埋在水底,正因如此,若非擁有鑰匙,想從死寂之間強行突破出來,除非上面的整座瀛洲仙山崩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瀛洲仙山就鎮壓著死寂之間。
則容伸手打出四方顏色不同的令牌,開啟了死寂之間的大門,然后朝十二娘道:“師父,請。”
十二娘往前走,則容就跟在她身后,抱著昭樂和金寶的一人跟在他們后面,另一個扛著竇幸和蘇花菡的則待在原地。
死寂之間雖然有個可怕的名字,但其實里面并不可怕,只是很安靜,入口處還有經年生長出的蔓草小花,但往后走,就再也見不到任何活物,身邊腳下都開始鍍上一層白色。那白色是一種玉質結晶,顏色純白,無比堅硬,后面用來囚人的地方,都被這種結晶包圍。
這種結晶能在一定程度上吸收聲音,所以幾人走在上面,足音細微,若不細聽根本無法聽見。雖不可怕,卻極無聊,若是在這里待上一輩子,那恐怕比死還難受。
到了地方,十二娘一見就挑起了眉,扭頭看則容,“如今瀛洲都是如此對待死寂之間的罪人的?”
她從前因為好奇,來過這里巡視,一共只來過兩次,畢竟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不是讓人來享福養老的,所以這里自然什么都沒有。但是這回,瞧瞧這個石室里,床榻屏風樣樣俱全,甚至香爐里還點著香,地上鋪著繁花錦簇的地毯,墻上掛著會流動的山水流云圖,還用一個巨大瓷盆養著一盆蓮花,幾尾鮮紅的魚兒在蓮葉底下游躥。
不知怎的,看到面前這擺設齊全的精致房間,十二娘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詞——金屋藏嬌。再一看二徒弟那張僵硬的冷臉,十二娘頓時感覺自己身上雞皮疙瘩都涌了出來。
則容并不知道師父在想什么,他道:“……師父并非罪人,只是想請師父在此暫避,此地簡陋,請師父海涵。我已著人去將沈貞和藥師帶來,很快便到。”
身上一陣無力,十二娘找到一張鋪了軟墊的椅子坐著,讓另一個人把昭樂和金寶放在床榻上,“他們什么時候會醒?”
“一日后。”則容猶豫了片刻后道:“昭樂也必須在此,但是這個凡人孩子,可以不用在此,若是師父愿意,我可以將他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