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感受到了林靠北。
幾乎在瞬間,那團陰影就活了過來。它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無視了百米的距離,直接出現在玻璃墻前。它沒有撞擊,而是緊緊貼在玻璃上,身體幻化成一張扁平的、類似人臉的輪廓,對著林靠北的方向。
林靠北把手掌,貼在了玻璃上。
與它幻化出的臉,重合在一起。
一股洶涌的信息流,沖入他的腦海。不是語言,不是畫面,而是最原始的情感共鳴。
饑餓。深入骨髓的饑餓。
孤獨。被囚禁在黑暗中的無盡孤寂。
以及……一種尖銳的,被冒犯的憤怒和委屈。
它在向他控訴。
控訴那些穿著白大褂的人對它的切割、掃描、和侵犯。
控訴他們奪走了它的一部分,那些它從孫文身上獲取的,“植物親和”的珍貴基因。
“我知道。”林靠北在腦中回應,“失去的,我們會加倍拿回來。”
他抬起頭,視線穿透了單向玻璃,精準地落在了觀察室的方向。
“它很生氣。”林靠北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通過擴音設備傳到了何炯和蘇千雪的耳中。
“它說,它記住了你們每一個人的氣味。”
他頓了頓,撫摸著冰冷的玻璃,像是在安撫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尤其是你,蘇博士。你的線粒體……非常活躍。它會很喜歡的。”
在觀察室里,蘇千雪記錄數據的動作,停住了。
何炯拿起對講機,語氣森然。
“林靠北。閉嘴。實驗,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