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形皇后緩緩地,一根指節一根指節地,收回了它的利爪。
它轉過身,那對隱藏在骨質頭冠下的口器不再發出威脅的嘶鳴。它邁著沉重而平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回了林靠北的身后。
然后,它垂下那顆猙獰華麗的頭顱,巨大的身軀微微蜷縮,安靜地立在那里。
那姿態,溫順得像一只被主人訓誡后的大型犬。
從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變回了一條被纜繩牢牢拴住的兇獸。
整個訓練室,死一般的寂靜。
只剩下蘇千雪粗重的喘息,和冰晶鳳皇因本源耗盡、身體開始緩緩消散而發出的“噼啪”輕響。
它不會死了,但它已經從高階戰獸,跌落成了一只連形態都無法維持的普通元素生物。
對蘇千雪而言,這比殺了它,更殘忍。
林靠北沒有去看那頭悲慘的鳳皇。
他的視線,落在那個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的女人身上。
他向前走了兩步,平靜地開口。
“承讓。”
蘇千雪的身體劇烈地一顫。
這兩個字,像兩柄最鋒利的冰錐,刺穿了她最后的驕傲。
失敗,她可以接受。
但這種被完全碾壓、被玩弄于股掌之間、最后被對方以一種施舍般的姿態放過的失敗,她無法接受。
她看著林靠北,又看了看他身后那個如同魔神般恐怖、此刻卻無比乖順的生物。
她想說些什么,想放幾句狠話,想維持自己最后的體面。
但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喉嚨里,只剩下無盡的苦澀與屈辱。
林靠北不再多言,轉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