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原本被黃線圈住的安全區,地面正裂開道更深的縫隙,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青銅鎖鏈——每根鎖鏈上都綁著具干尸,皮膚皺得像老樹皮,眼眶里卻還嵌著未散的怨氣,正隨著地震節奏抽搐。
"這是。。。鎖魂陣。"蘇璃的聲音在發抖。
她咬破的舌尖又滲出血,在掌心凝成枚血珠,"用活人怨氣養魔,再用地脈陰氣喂魔,最后。。。用整座城市的生機給魔渡魂。
他們要的不是摧毀,是讓那怪物成魔,然后。。。"
"控制它,控制整座城。"林塵替她說完。
他想起父親臨死前的眼睛——也是這樣紅,這樣不甘,卻還在笑,說"小塵,跑"。
現在這些人要把整座城變成第二個他父親,變成怪物腳下的怨魂。
鎮淵刀突然發出龍吟。
朱雀紋從刀身竄到他手臂,在皮膚上烙出火燙的痕跡。
他能聽見識海里玄鳥的鳴叫,不是之前的虛影,是真正的神鳥在振翅,在說:"戰。"
"岳山,帶孩子們去地下人防。"林塵把蘇璃往岳山懷里塞,鎮淵刀在掌心轉了個花——是父親教的起手式,"柳前輩,麻煩你去警隊調防,就說地脈要崩,讓他們封了北邊三公里。"
柳清風扶了扶老花鏡,從懷里摸出個銅鈴晃了晃。
鈴聲清越,竟壓過了地震的轟鳴:"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跑兩步。
小塵,那怪物的弱點在聚魂玉——蘇丫頭的火靈能破陰,你的刀能引雷。"
蘇璃突然拽住林塵手腕。
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肉里,右眼的朱雀胎記卻慢慢褪成淡粉:"我跟你去。
我的骨玉能鎮鎖魂陣,陰陽家的火。。。能燒得更久。"
林塵低頭看她。
她的唇色白得像紙,可眼底的光比鎮淵刀的火焰還亮。
他想起三天前在醫院,她蹲在獲救孩子們床前,給每個孩子手腕系紅繩,說"這是避邪的"。
現在那些紅繩還在孩子們手腕上晃,像跳動的火苗。
"好。"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老繭蹭過她指節,"但你走我左邊。"
岳山把孩子交給趕來的醫護,扯下襯衫撕成布條,給阿杰包扎膝蓋:"我跟你們去。
那烏鴉刺青的家伙,我三年前在東南亞見過,他脖子上的骨珠。。。是用武者的脊椎磨的。"
林塵點頭。
他能感覺到褲袋里的手機在震——是柳清風發的定位,暗夜同盟總部就在北邊廢棄化工廠,和地脈裂縫的終點重合。
"走。"他提刀轉身,震波突然弱了些。
遠處警笛聲近了,可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