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獲救者的復雜情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有面對救援者的感激,也有身體和心靈上的痛苦。李濤站在一旁,看著這些曾經的戰友,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心疼。他們遭受的折磨,都將成為他日后向敵人復仇的動力。
終于,輪到最里面那間單獨囚室。
李舟親自上前,深吸一口氣,用鑰匙和權限卡打開了那扇厚重的合金門。
“吱呀——”
門被緩緩拉開。
一股比外面更濃的腐爛臭味和淡淡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安琪蜷縮在囚室最陰暗的角落,身上穿著不合身的囚服,頭發散亂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露出的手臂上布滿了青紫色的淤痕,嘴角還有未干的血跡。她似乎睡著了,又或者只是虛弱得無法動彈。
“安。。。安琪!”李舟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第一個沖了進去。
聽到呼喚,安琪的身體微微一動,她緩緩地、艱難地抬起頭。眼睛因為長時間處于黑暗,被門口的光線刺得瞇成了一條縫。她似乎想看清來人,但眼皮卻重得抬不起來。
李舟幾步跨到她面前,蹲下身,擋住了刺眼的光線。
安琪終于慢慢適應了些,她努力地睜開眼,當那張熟悉又帶著幾分焦急的面孔清晰地映入她模糊的視線時——是李舟!真的是李舟!
她的眼神從最初的迷茫,到難以置信的震驚,再到巨大的驚喜,最后,所有積壓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豆大的淚珠不受控制地從她眼眶中滾落,劃過蒼白骯臟的臉頰。
“……舟……”她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帶著哭腔。
李舟什么也沒說,伸出雙臂,一把將她緊緊地、緊緊地擁入懷中。
這個擁抱,勝過千言萬語。
安琪的身體在他懷里劇烈地顫抖著,終于忍不住放聲啜泣起來,將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恐懼、委屈、絕望和那份深埋心底的思念,都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她的雙手緊緊抓著李舟的作戰服,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旁邊的“獠牙”隊員們默默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人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別處,留給他們一點空間。一名年輕的隊員忍不住撇過頭,眼中泛起一絲濕意。即使是見慣了生死的特種兵,在這樣的場景下,也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安琪的哭聲才漸漸平息,只是身體還在微微抽搐。
李舟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沒事了,安琪,你安全了,我來了,我來接你了。”
安琪在他懷里蹭了蹭,聲音帶著哭后的鼻音:“我知道……我感覺到了……你在外面,但是我不敢相信”她在極致的痛苦和絕望中,竟然與李舟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鳴,讓她隱約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李濤在一旁看著手表,雖然也為他們重逢而感嘆,但軍人的理智讓他必須控制時間。他清了清嗓子,對其他隊員道:“檢查所有獲救人員的身體狀況,準備轉移!”
隊員們迅速行動起來,將其他同樣虛弱的船員攙扶出牢房。他們的情況跟安琪差不多,但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留下了審訊的痕跡,眼神中充滿了對自由的渴望和對救援者的感激。一個艇員看到李舟和安琪,忍不住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低聲道:“安分析員,你沒事就好……”
李濤走到李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李舟,背上安琪,準備撤離?!?/p>
他轉向所有獲救的同胞,沉聲道:“各位,我是龍昭海軍‘獠牙’特戰隊隊長李濤。時間緊急,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請大家務必聽從指揮,保持安靜,跟緊隊伍!”
確認所有人員都已準備就緒,李濤拿出加密通訊器,按下了其中一個預設的按鈕。
一道加密信號瞬間跨越數百公里,抵達了聯合行動指揮中心。
“報告聯合指揮中心:‘獠牙’匯報,魚已入網,準備收桿!”在這條中,預設的每個字都簡潔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