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秘書點頭回道:“那我明天叫人牽根電線過去,裝個路燈。”
其實吳秘書也不知道陳硯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沈妙青去世這事兒事發突然,陳硯川一出來就大病了三天。
“你覺得妙青聰明嗎?”陳硯川繼續輕聲開口問道。
吳秘書想了想,回道:“我覺得她挺聰明的。”
“是啊,我也時常這么覺得。”陳硯川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我現在回想起我被抓之前,我和她最后一次見面時她對我最后說的那幾句話,其實就是她在交待遺言的意思了。”
“她說了什么呢?”吳秘書小心翼翼地反問道。
“她說……”陳硯川說話間,又看向了那碗藥:“要讓我珍惜身邊人,她說我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歡委屈自己,有時候做事也要為自己謀算,不要一味地犯傻。”
直到沈妙青離開,直到看到這碗藥,陳硯川才徹底想明白,沈妙青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指的就是許長夏。
她那些話,每一個字,都是在說,她要打算為了他陳硯川,去赴死了。
“可她有時候卻又不夠聰明。”陳硯川繼續淡淡開口道:“她的遺言,不該交待得這么早。”
“那天她去局里給我送飯,讓局里大家都看到了,好讓大家都知道我已經跟她復合,然后她后腳就去找了喬振國,給喬振國設下圈套,讓大家都覺得是喬振國作風有問題,她還自投羅網,故意讓喬太太知曉他們兩人之間的奸情,好讓事情鬧得更大……”
陳硯川說到一半,停住了,扭頭看向了吳秘書。
吳秘書其實這些天來是有往陳硯川說的這方向去設想過,但是他不夠確定。
再加上,假如事情真的如同陳硯川所說,那陳硯川這輩子恐怕都要陷入這牢籠里,無法掙脫。
所以哪怕他知道,也不能說出口。
“老吳啊,你說,是她太聰明,還是我表現得太好騙?”陳硯川又朝他笑了笑,問道。
吳秘書也朝他笑了笑,只是他笑得比哭還難看,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酸楚。
“如果她沒有給我交待那幾句遺言,恐怕我還真的被她給騙過去了。”陳硯川笑著繼續道。
“所以我有時候覺得,她還挺蠢的,她心里就藏不住事兒。”
“老吳,她是被活生生打死的。你沒瞧見,她尸體上,那么多的傷,我瞧見了。”
“就算她活不了兩年了,那也不該是被活活打死,她本來可以體面地離開,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回到了我身邊,因為我,被人活活打死了。”
“而你們,一個個的,卻都想將我蒙在鼓里。”
“明明夏夏是最后送走她的人,她卻對我只字未提。”
陳硯川說到后來,聲音止不住地在都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