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哪怕他曾經有妻子,他也會和妻子分開。
“海潮,要不?你一輩子都留在船上好嗎?我害怕你走了就不再回來了。”
顧汀州看著她眼底翻涌的不安,喉結輕輕滾動,伸手輕輕握住她微涼的指尖。
她的指腹帶著常年打魚磨出的薄繭,粗糙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
“不會的。”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目光里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就算我真的有過愛人,三年了,她若是真的在乎我,早就該找到了。”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她的手背。
腦海里又閃過那抹模糊的白色身影,心口傳來一陣莫名的鈍痛,卻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況且,這三年是你和爺爺救了我,陪著我,就算想起過去,你們也是我最親的人。”
海珠的眼眶瞬間紅了,鼻尖微微發酸,她用力眨了眨眼,把快要掉下來的眼淚逼回去,抽回手別過臉:“誰要當你的親人,我就是……就是怕你走了,沒人幫我們開船捕魚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明明心里怕得要命,卻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顧汀州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心底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有感激,有愧疚,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憐惜。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語氣放得格外柔和:“別擔心,我不會走的。”
陽光透過船艙的小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就算真的想起了一切,我也會先問過你和爺爺的意思,好不好?”
海珠緩緩轉過身,眼底還泛著水光,卻還是倔強地看著他:“真的?”
“真的。”顧汀州點點頭,伸手幫她擦掉臉頰上的淚珠,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海珠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漸漸消散了些,她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那我們拉鉤!”
說著,她伸出小拇指,眼底滿是期待。
顧汀州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忍不住笑了,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輕輕勾住她的手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指尖相觸的瞬間。
海珠的臉頰瞬間紅透,連忙收回手,轉身去整理漁網,聲音細若蚊蚋:“好啦,我們趕緊檢查漁網吧,別耽誤了明天趕漁汛。”
顧汀州看著海珠泛紅的眼眶,指尖無意識撫上脖子上的黃色符文包。
那粗糙的布料,帶著三年來被體溫焐熱的溫度。
他忽然抬手解開系繩,將符文包從頸間取下。
布料邊緣已經磨損。
上面的符文模糊不清,卻承載著海珠口中保命的福氣。
“這個送給你。”他把符文包輕輕塞進海珠掌心,指尖觸到她微涼的皮膚時頓了頓,語氣認真得像在許下承諾,“你不是擔心我會走嗎?把這個拿著,就當是我給你的信物。”
海珠猛地抬頭,眼底的水光還未散去,握著符文包的指尖微微顫抖:“這……這是你的護身符啊,給了我,你怎么辦?”
“我沒事。”顧汀州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眼底是化不開的柔和。
“這三年,你和爺爺才是我的護身符。現在把它給你,換我來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