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周振海背后之人,手段如此老練周密!”
他握緊拳頭,深知再盲目追下去也是徒勞,反而可能落入對方圈套。
“撤!”他果斷下令,聲音里壓抑著怒火。
“回沽源鎮!加派人手,嚴密監控所有通往京城的要道,同時給京城送信,讓那邊嚴加盤查!”
一行人無功而返,氣氛沉悶地回到了驛站。
裴霽所居的獨立小院內。
夕若正跟裴霽講述著他們抵達沽源鎮后發生的一切。
如何控制疫情、如何分發土豆種子、如何加固河堤、如何與災民同吃同住。
裴霽安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輪椅扶手。
當聽到夕若描述那些災民從絕望到漸漸燃起希望的眼神時,他沉寂的眼眸中似乎也掠過一絲極淡的波動。
“你做了很多,”
待夕若講完,裴霽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救了很多人,這是大功德。”
夕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我也沒做什么,就是盡力而為罷了,看到他們能好起來,我心里也為他們高興。”
她的目光落在裴霽毫無知覺的雙腿上,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腿的!雖然現在可能還不行,但我相信,總有一天……”
她話未說完,裴霽卻淡淡地打斷了她,“不必了。”
夕若一愣,“什么?”
裴霽望著窗外那片被夕陽染紅的天空,聲音平靜得有些出奇。
“我說,不必再為我的腿費心了,我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為什么?”夕若有些無法理解,“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應該放棄啊!你看沽源鎮,那么艱難不也熬過來了?”
裴霽轉過頭,看著她,眼神深邃而復雜。
“或許是你,或許是沽源鎮,讓我忽然想通了一個道理。”
他輕輕拍了拍自己毫無知覺的腿。
“人這一輩子,重要的不是能不能站著,而是,心能不能立得住。只要一心向善,做有益于人之事,即便終身困于輪椅之上,又如何?照樣活得有價值,有光采。就像你,你并未施展什么驚天動地的仙法,只是用你的所知所學,盡心盡力去救人,便是大善。這不比執著于一具皮囊能否站立,要有意義得多嗎。”
夕若突然笑了,“好啊,跟我討論起哲學了是吧。”
裴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