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裴九肆早早便帶著夕若入了宮。
馬車內,他看著身旁略有些緊張的夕若,溫聲安撫道。
“你不必緊張。父皇此次召見,主要是對你此次在沽源鎮的功績進行封賞。你所做的一切,朝野上下有目共睹,這是你應得的。”
夕若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
她并非貪圖賞賜之人,但若能因此獲得更多便利,將來行事也能更容易些。
進入御書房,皇帝正坐在龍案后批閱奏折。
見到二人進來,他放下朱筆,目光落在夕若身上,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難得的溫和。
“兒臣參見父皇。”
“民女參見皇上。”
二人依禮參拜。
“平身吧。”皇帝的聲音平和,“夕若,上前來。”
夕若上前幾步,垂首恭立。
皇帝看著她,緩緩開口,聲音在空曠的書房內回蕩。
“夕若,此次沽源鎮水患疫病,你臨危受命,以奇術控制疫情,獻新種以解糧荒,助稷王穩定民心,功勛卓著,朝野稱頌。朕,甚為欣慰。”
他頓了頓,繼續道,“朕賞罰分明。你雖非宗室女,然功在社稷,恩澤萬民。朕今日便特旨,冊封你為寧安郡主,賜郡主府邸一座,享朝廷俸祿,仆役百人,儀仗同郡王例。望你日后能持身以正,繼續為朝廷、為百姓效力。”
這份賞賜,不可謂不重。
郡主之位,雖無實權,卻是極高的榮寵身份,享俸祿府邸,更是實實在在的恩典。
然而,夕若聽完,并未立刻謝恩,而是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皇帝。
“承蒙陛下厚愛,民女感激不盡。但民女當初前往沽源鎮,并非為了今日的封賞。民女只是見百姓流離,疫病橫行,心中不忍,盡其所能而已。若陛下真要賞,民女懇請陛下能將賞賜用于沽源鎮后續重建,或撫恤那些在災疫中失去親人的孤寡之家。如此,勝于賞賜民女百倍。”
皇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見過太多人為了功名利祿汲汲營營,卻鮮少有人能將到手的榮華富貴如此輕描淡寫地推出去,心中裝的仍是百姓。
他看向夕若的目光,不禁又添了幾分深意和贊賞。
“好!好一個盡其所能!好一個心系百姓!”皇帝撫掌,臉上露出真切的笑容。
“你的心意,朕知道了。賞賜是賞賜,撫恤是撫恤,朕自有安排。這寧安郡主之位,你也不必推辭,這是你應得的。”
夕若這才盈盈一拜,“謝陛下恩典。”
“嗯,下去吧。剩下的內侍司會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