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恭敬無比,心底的屈辱感卻已達到了頂點。
對那個位置的渴望,也從未有此刻這般強烈。
憑什么坐在上面的是他?
憑什么自己要仰其鼻息,連至親安危都要受其擺布?
這萬里江山和生殺予奪的權力,本該能者居之!
他隱忍多年,積蓄力量,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將這屈辱百倍奉還,將這江山踩在腳下嗎?
皇上突然不說話了,雍王如坐針氈,卻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滿。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皇上才慢悠悠地說道。
“皇弟這一路舟車勞頓,快些回去歇著吧,來人,送雍王去長春館。”
他終于得以告退,走出御書房,重新呼吸到宮外的空氣時,背后已然被冷汗浸濕。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森嚴的宮門,眼底一片陰鷙。
“皇兄,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
“你的龍椅,且暫時坐穩了,待到我翻身之日,定要你嘗嘗,何為真正的屈辱!這京城,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歸,這一次,你那把椅子,本王要定了!
雍王退下之后,皇上立刻召見了稷王。
御書房內,燭火通明,閑雜人早已屏退,只剩下皇帝裴九肆父子二人。
窗外萬籟俱寂,唯有更漏的滴答聲響。
皇帝褪去了白日里的帝王威儀,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
他指著攤在御案上的一幅京城布防圖,以及旁邊幾封密報,對裴九肆說道。
“雍王已經入京,王妃與裴聿也都在宮中安置妥當了,表面上看,他是籠中困獸,插翅難飛,可實際上,他雖在司城經營多年,京中未必沒有他的暗樁死士,如今雖控制了他本人,但其黨羽在外,若狗急跳墻,恐生變故。”
裴九肆也知如此,只是眼下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哪些人與他暗度陳倉,只能靜觀其變。
“父皇認為應當如何?”
皇帝頷首,暗暗嘆了口氣,手指點在布防圖上幾處關鍵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