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深吸了一口氣,他了解他的父王,他的父王對那個位置執念太深,只怕不是他一兩句,能勸說的了的。
想到這里,他又不由得想起夕若的警告。
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夕若那一番話的意義。
就京城這處處受人掣肘的生活,哪有他在司城來的逍遙快活,只是不管能不能勸的了父王。
一切,只能等到回了司城在做打算了。
初冬的寒風掠過京城高大的城墻,卷起些許塵沙。
城樓之上,裴九肆、夕若、裴霽三人望著下方漸行漸遠的雍王車隊。
儀仗精簡,速度卻不慢,透著一股近乎倉促的意味。
“總算送走了。”
裴九肆開口,聽不出太多情緒。
他目光追隨著那隊人馬,直到他們變成視線盡頭模糊的黑點。
裴霽坐在特制的輪椅上,膝上蓋著厚厚的毛毯,臉色在冷風中更顯蒼白。
“皇叔走得這么急,倒像是怕我們反悔似的。”
他語氣里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看來,京城的熱鬧,他是無福消受了。”
夕若站在裴九肆身側,目光中帶著思索。
“放他們回司城,真的穩妥嗎?司城畢竟是雍王經營多年的根基所在。”
裴九肆微微頷首,神色不明。
“司城是他的根基不錯,但也是他的牢籠。在京里,他藏在暗處,與其他勢力糾纏不清,反而難以分辨。回到司城,他若安分,朝廷可保邊境安寧,他若不安分……”
他頓了頓,語氣轉冷,“那便是將自己擺在了明處,一舉一動,都將暴露在陽光之下。清除起來,也名正言順。”
裴霽輕輕咳嗽了兩聲,扯了扯腿上蓋的毯子。
“是啊,司城天高皇帝遠,做點什么都方便。就看他……忍不忍得住了。我倒希望他別讓我們等太久。”
說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眉毛也挑了挑。
夕若聞言,側頭看向裴霽,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擔憂。
她聽出了裴霽話中隱含的殺意,也明白這場博弈遠未結束。
她輕輕碰了碰裴九肆的手背,低聲道,“雍王離京,京中其他勢力難免會有新動作,趙太師那邊,你打算如何處置?”
裴九肆反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指,包裹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