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風波過后,京城表面看似恢復了平靜,實則暗流洶涌。
大理寺與刑部奉旨聯合查案,聲勢浩大,但進展卻如同陷入泥潭,舉步維艱。
審訊宮人、排查守衛、驗看刺客尸體、勘查火場廢墟,一切程序走得無可指摘,卻始終找不到任何能指向明確嫌疑人的鐵證。
刺客身份成謎,兵刃衣物無從查起,毒藥來源普通。
火場廢墟中除了燒焦的木料和書籍,再無他物。
詢問當日當值的宮人侍衛,口徑出奇地一致。
未見異常,不知情。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都是官場老手,豈會看不出此案水深,牽扯極可能直達天聽?
他們小心翼翼,不敢深究,更不敢妄下結論,奏報上的措辭永遠是“仍在嚴密排查中”、“暫無突破性進展”。
朝中暗地里,已有一些不利于裴九肆的流言悄然滋生,雖不敢明說,但那“宮宴奢華引天怒”、“主持不力招禍端”的暗示也未免太過明顯。
皇帝的態度也很微妙。
就在大家以為這次稷王無法度過此次難關的時候。
裴九肆與夕若真正的探查,一直在秘密進行。
諦聽的力量如同無數無形的觸手,深入宮廷的每一個角落,探查著那些官方調查無法觸及或刻意忽略的蛛絲馬跡。
這日深夜,稷王府密室。
“殿下,諦聽來報。”
“慈寧宮走水前兩日,后殿書房曾調入一名負責灑掃的新宮女,名叫小荷,年十四,入宮不足三月。火起當晚,她當值。但火起后,此人便失蹤了,名冊記錄混亂,初步查問,無人知其去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裴九肆眸光驟然銳利。
“失蹤了?”
“是。”
影繼續道,“屬下循線追查其來歷,她是通過內務府正常采選入宮,身家看似清白。但深入查訪其家鄉,卻發現其父母早已亡故,所謂同鄉保人亦查無此人。其入宮的路引和文書,偽造得極為高明。”
夕若在一旁聽著,心中一凜。
“一個身份偽造在關鍵時間出現在關鍵地點,又在事發后神秘消失的小宮女,這絕不可能巧合!”
裴九肆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