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得直接。
皇帝笑了笑,也不與他再拐彎抹角。
“朕原屬意你五弟裴離,他與你相差不過幾個月,理當為朕分憂。只是……”
話及此,皇上嘆了口氣,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他表現的似乎更醉心于他那離王府的一方天地,對朝堂政務興致寥寥,朕稍露口風,他便以才疏學淺,恐負圣恩為由推拒了。”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地看向裴九肆。
“九肆,你既提出此事,心中…可有人選?”
這一問,既是詢問,也是試探。
他倒想看看,這個即將遠行的兒子,在京中人事安排上,究竟存了怎樣的心思。
裴九肆知道父皇的猜忌。
可他必須在臨走之前,為皇兄求得職位和一隊兵士。
這樣出事的時候,就不用全賴于寧王府的府兵。
免得又以寧王私蓄府兵,彈劾他的皇兄。
“父皇,諸位兄弟皆各有長處。只是,兒臣思來想去,覺得有一人,可暫代兒臣之責。”
皇上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
“哦?說來朕聽聽。”
裴九肆緩緩道,“便是兒臣的皇長兄,寧王裴霽。”
此言一出,皇帝瞇了瞇深邃的眸子。
緊緊盯住裴九肆,“裴霽?你長兄他身有殘疾,久不聞政事,你為何會舉薦他啊?”
裴九肆面上露出一絲苦澀,他何嘗不知。
“父皇明鑒!皇兄雖身有殘缺,不良于行,常年靜養府中,但兒臣深知,皇兄之心性智慧,遠非常人可及。”
“他雖身處逆境,卻心志不墮,博覽群書,對政務民生常有獨到見解,只是以往不便表露,且皇兄性情沉靜公允,不涉黨爭,無有私心,由他暫理兒臣留下的事務,必能秉持公心,不生事端,亦可讓皇兄有機會為父皇分憂,一展所長,不致于才華埋沒。”
皇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稷王這話看似說的誠懇,實則句句都在暗示。
一個遠離權力中心且沒有自己勢力的殘疾皇子,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威脅,確實是暫時接管事務、維持平衡的最佳人選。
皇帝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扳指,眼中神色變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