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主簿,比那門房謹慎得多。
他送的這份“大禮”,不僅是金銀,更是一種試探。
若王主簿利索收下,便證明其貪得無厭,容易拿捏。
但此刻他拒收,反而有些棘手。
這意味著他要么是嗅到了什么危險,要么是近期有上層的嚴令,讓他們收斂行跡。
“王主簿清名在外,是在下唐突了。”
裴九肆從善如流,將錦盒收回,面上笑容不變。
“只是在下聽聞,欲在此地經營,需得辦理藥牌,其中關節繁瑣,故而……”
“藥牌之事,自有章程。”
王主簿打斷他,端起茶盞,已是送客之意。
“你且去市集司按流程申請便是,若符合規定,自然能辦下來,若不符合,便是送再多的禮,也于事無補。送客!”
從王主簿宅子出來,青巖眉頭緊鎖。
“公子,沒想到他竟不收?看來我們的禮白準備了?”
裴九肆勾了勾唇角。
“不收?這本身就是一份重要的回禮。”
“嗯?”青巖不解。
“這說明他們警惕性很高,可能京城那邊有風聲傳來,讓他們暫時收斂。”
裴九肆眸光銳利,回望了一下王主簿的府邸。
“一個連重金都能推開的主簿,要么是真清廉,但這在黑石關絕無可能,而且那個門房不是說過嗎,大小事都要經過他的手,說白了,他就是劉鎮守手底下的一條狗。”
“他現在不收,不是說他看不上這筆錢,應該是怕這筆錢壞了大事。”
“他今天的舉動很奇怪,越說明他有問題,他拒了我們的金錠,卻不知,我們已經把一根無形的線,系在了他身上。走吧,去市集司,按流程申請我們的藥牌。”
“算了,青巖我自己去市集司。”
“你親自去查一查這個王主簿,把他祖上三代,姻親故舊,何時來的黑石關,與劉鎮守是何關系,查個底朝天,特別注意,他與京城是否有無暗中往來。”
“明白!”青巖領命。
“另外,替我傳信回京城,給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