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恍然道。
“我明白了,你這是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用一個擺在明處的靶子,吸引劉鎮守所有的注意力,而我們則在暗中,更方便地收集他們的罪證?”
“不錯。”
裴九肆贊許地點頭,目光深邃。
“他們知道了我的存在,必然會全力防范監視這個明處的貴人。他們的精力會被牽扯,破綻也會更容易暴露。而我們,”
他指了指自己和夕若。
“就可以繼續扮演這對來自京城的落難商人夫妻,更深入地接觸那些被他們盤剝的商戶,甚至接觸到他們核心的賬目。”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冷幽默。
“劉鎮守不是想要畫像嗎?我們就給他一個畫像。讓他盯著那個假的,而我們,就在他眼皮底下,把他的老底掀個底朝天。”
計劃已定,青巖立刻領命而去,安排信使“順利”送信,并開始物色合適的人選。
嚴崇亮拆開劉鎮守派人日夜兼程送來的密信,他細長的眉毛微微挑起,非但沒有驚慌,反而露出一絲帶著欣賞的冷笑。
“好個裴九肆……”
他指尖輕彈了兩下信紙,低聲自語。
“本王原以為你到了北境,會迫不及待地亮出欽差儀仗,大刀闊斧地擺開陣勢,沒想到,竟如此沉得住氣,玩起了微服私訪的把戲。看來,整頓邊市,倒不全是說來糊弄陛下的空話,是真想做出點動靜。”
他站起身,踱到窗邊,望著院中森然的景象。
裴九肆的謹慎,說明他是個有腦子的對手,這比一個莽撞的皇子更難對付。
但也正因為他的謹慎,反而給了自己操作的空間。
“想要畫像?”
嚴崇亮轉身,對陰影處吩咐道。
“去將我們掌握的稷王裴九肆,以及那位寧安郡主夕若的畫像,各臨摹一份,務必精細。再派一隊好手,即刻送往黑石關,親手交到劉鎮守手中。告訴他,仔細辨認,若真是正主,務必妥善招待,摸清其動向,但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他倒要看看,裴九肆這出“潛伏”的戲碼,在拿到畫像對質之后,還如何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