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赴蒼瑯（第3頁）

不得不說，討厭鬼年歲雖小，但五官已經(jīng)能看出日后招惹桃花的能力。

可生得再好也不妨礙懷生討厭他。

她憤怒地攥緊小拳頭，要不是頭發(fā)太軟，真想給他表演個(gè)怒發(fā)沖冠。

辭嬰見她眼睛都快要冒火了，繼續(xù)往火里添油：“動不動就生氣，脾氣還挺大。真人叫我在這看著你，你再不情愿也沒得轍。”

說著目光往下一落，盯著懷生的嘴看了兩眼，又道：“牙齒長多少顆了，我瞧瞧。”

懷生閉緊牙關(guān)，奈何她那點(diǎn)毫末之力根本不夠瞧，輕輕松松便被辭嬰掰開了牙關(guān)。

他認(rèn)真數(shù)起來：“一、二、三……九，嘖，怎么還是只有九顆？你都不吃飯的嗎？”

每日都在努力吃飯吃藥的懷生沒忍住瞪他：“要你，管！”

她生得瘦小，臉上也沒幾兩肉，便襯得那雙杏眼格外大。

辭嬰和她對視片刻，沒忍住彈了下她腦門：“瞪什么瞪，不困嗎？”

他不說困還好，一說懷生便覺睡意來了。

每回應(yīng)御師伯給她扎針，她都會變得格外嗜睡。勉力支撐十息，最終還是被困意打敗，靠著軟墊歪頭睡去。

她這具軀體十分柔弱，一日里大半時(shí)間都在睡。睡也睡得不安生，意識混沌，唯一的知覺便只有痛和冷。

哪哪都覺著痛，哪哪都覺著冷，尤其是腦仁兒，只要一閉眼便要做夢，一做夢便渾身疼，偏偏醒來后什么都記不住，就只知道哭。

唉，哭哭哭，哭甚哭？懷生急起來，連自個(gè)兒都罵。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她腦子里只有一個(gè)念頭：不要做夢！一做夢便要哭，她才不要被對面的討厭鬼看到！

見她腦袋上的針馬上要蹭到軟墊，辭嬰解開背上的劍橫于肩膀，用劍柄抵住她面頰，扶正她腦袋。

長劍從劍身到劍柄都裹著一層厚厚的棉布，對面睡得正酣的小女娃顯然沒覺著不適，長長的眼睫安靜垂著，一動不動。

神情亦是安詳，就是膚色有些滲人，是死氣沉沉的灰白之色，烏溜溜的眼睛一閉上，跟個(gè)死人沒甚差別。

“哼唧兩聲就要睡，真沒用。”辭嬰把劍身架肩上，姿態(tài)優(yōu)雅地在蒲團(tuán)跪坐下來，脆生生的童音里滿是嫌棄與困惑，“我干嘛非要浪費(fèi)時(shí)間來看你？”

他咕噥半晌，眼睛跟著一閉，頭挨著劍身也睡了過去。不一會兒，兩道劍眉緊緊擰起，額冒冷汗，似是被夢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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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室里沒了聲響，外頭的大人們?nèi)栽谡f話。

茶案上擺著一壺靈葉茶和三只茶杯，應(yīng)御慢抿了一口茶水，道：“朔冰原的桃木林出現(xiàn)了一只十五境煞獸，師尊與木槿師叔已經(jīng)趕了過去。”

南新酒與許清如面色一變：“十五境……”

十五境的煞獸等同于人族修士的元嬰境大圓滿，是蒼瑯界的巔峰了。

“上一次不周山開，桃木林隕落了三只十五境煞獸。如今才平靜沒多久，便有十五境煞獸敢闖人族地境，想來那邊的十五境煞獸多了不止一位。”應(yīng)御的聲音十分凝重，“我明日便啟程前往朔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