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手里提著那個半舊的帆布藥箱,點了下頭。
“采到了。”
秦振國臉色大喜,懸了一天一夜的心,總算落了回去。
他領著兩人,大步流星地走向隔離小樓。
小樓外的臨時指揮棚里,空氣壓抑得像塊鐵。
陳建軍和一眾軍醫,人人眼眶深陷,布滿血絲,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姜芷不在的這一天一夜,他們親眼見證了什么叫地獄。
她留下的方子,用烈酒和淘米水,的確在最初穩住了病情,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線曙光。
可那曙光,轉瞬即逝。
從昨天晚上開始,戰士們的情況急轉直下。
高燒反復,皮膚上的苔蘚硬斑蔓延得更快,甚至開始滲出惡臭的膿水。
最可怕的是,他們癲狂的癥狀再度出現,力氣大得能掙斷牛皮束帶。
陳建軍他們用盡了所有辦法,最好的抗生素,最大劑量的鎮定劑,打進去都如泥牛入海。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十七條年輕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點點腐爛、枯萎。
從最初對姜芷“土方子”的輕蔑,到后來的一絲期盼,再到現在,姜芷已經成了他們心中最后的希望。
所以,當姜芷和陸向東的身影出現時,所有醫生都下意識站直了身體。
陳建軍眼神復雜地膠著在姜芷身上。
他想看看這個顛覆了他幾十年醫學觀的鄉下少女,究竟要如何創造一個不可能的奇跡。
“都杵在這兒干什么!礙事!”
秦振國暴躁的聲音像炸雷,掃過那群失魂落魄的軍醫。
“還不滾過來聽姜醫生調遣!”
陳建軍身體猛地一僵,連忙帶著人挪了過去,姿態放得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