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機深智遠,頂頂聰明的人呢。
阿磐舒了一口氣,席上眾人也都暗暗舒了一口氣,滿座全都笑了起來,“厲王與趙國夫人兄妹情深,真是一段佳話啊!”
其余諸人連連附和,韓國使臣應聲贊道,“是啊,是啊,原來如此,實在是佳話,佳話啊!”
大人們笑,謝硯也跟著笑,一邊笑,一邊指著燕王后叫,“壞人,胡說!”
眾人愣了又笑嘆,“太子殿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那燕國的貴婦人吃了癟,一張雍容如玉盤的臉黑了又白,白了又黑,還想再說什么,被燕王在食案下暗暗按住了手,燕王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再開口。
看起來不過是一場婚宴,可出席的人都不簡單,一言一語的,全都是政治。
那貴婦人因此也就彬彬有禮地俯了俯首,歉然道,“人多嘴雜,竟是小童聽錯了,小童自罰一杯。”
說著端起角觴,抬起袍袖,仰頭飲了一盞。
一旁的晉昭王便笑,也聽不出到底是不是玩笑話,“燕王后小氣,擾了諸君雅興,一杯可不夠啊。”
這話不見鋒芒,可夠強硬的。
阿磐想,謝玄還是從前的那個魏王父,從前的魏王父任誰都不會放在眼里,如今為君為王,肩頭擔著的是原本魏、趙、邶與中山的重擔,雖不能再似從前一樣張揚,但英雄的本色仍舊沒有改變。
燕王后一怔,人竟僵在了那里。
謝硯皺著小眉頭,握著小拳頭,又叫,“不夠!不夠!”
大人不能說的話,小孩子可不管那么多,不過引得眾人又轟然大笑,連連贊道,“太子殿下小小年紀竟有乃父之風了,將來大有可為啊!”
還是燕王打了個哈哈,催促著燕王后一同端起了角觴,“晉太子說的是,平魏侯與秦公主大婚,可喜可賀,一杯哪兒夠,來,飲了,飲了。”
燕王后無法,只好再喝。
不過是跪坐著,飲了半盞竟還踉蹌一下,似乎是不勝酒力。
倒是南平拾起酒盞來,偎著謝玄,嬌嬌媚媚地求情,“姨母許久不來晉陽,對晉陽的情形不怎么清楚,平兒便代姨母罰一杯,還請大王不要往心里去。”
言罷,也仰頭飲盡,又引得眾人一陣夸贊,“趙國夫人恭孝有禮,是晉國之福啊。”
那人便笑,“自然,聽趙夫人的。”
要不說晉昭王是干大事的人呢,前夜還迫南平吃下趙宜兒的左耳,恨不得把南平掃地出門,才過一天,竟就變了一張臉,你瞧那二人似新婚夫婦一般,相得甚歡,恩恩愛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