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想想,何止是帶著血,那一句頂頂絕情的話,可不就是從她腿上的血中間生出來的?
手臂上的疼痛,拉著厲時雁的思緒回到現(xiàn)在,他扭頭看向一旁的人,嗓音沙啞:
“過來。”
寧魚往沙發(fā)里縮了縮,滿眼警惕又賭氣地看著他:“我不過去!”
“過來,小魚。”厲時雁望著她,說起假話來眼睛一眨不眨的:“小哥手臂疼。”
縮在角落的人這才好像反應過來他身上有傷,一把就挪了過來,一把抓住他受傷那只手的手腕,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只有藥味兒,沒有血腥味兒…你又騙我?”
厲時雁順勢將人拉著一起躺下,再不由她掙扎:“不騙你怎么能過來?”
寧魚紅著臉在他胸膛捶了捶:“卑鄙無恥,簡直可惡!”
“告訴小哥,賭什么氣呢?”他伸手摸了摸她頭發(fā)。
長長的頭發(fā),烏黑濃密得像是綢緞,燈光下還泛著光澤,
厲時雁每次摸的時候都愛不釋手,動作輕柔又緩慢,像是給一個心愛的小貓順毛。
寧魚不肯承認:“沒…沒賭氣?”
“嗯?”厲時雁低哼了一聲,表示不太相信:“沒賭氣那為什么不讓小哥靠近?沒賭氣為什么看見我就跑?沒賭氣為什么不認小哥了?難道你還會怕小哥?我們小魚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俠嗎?”
他這個語氣,要是程修明和周運鳴他們聽見了,怕是覺得自己要見鬼了。
整個京圈,誰不知道林家厲五爺從來都是最沒耐心的性子,一句話要是問他兩遍,那就完了。
一句話,要是他要是重復一遍,那就有人要死到臨頭了。
雖然只有程修明才知道,他從小雖然話少高冷一些,但是不至于成這樣,至于沒耐心那完全是因為把絕大部分不多的耐心都給了醫(yī)院的患者。
好家伙,這完完全全就是徹頭徹尾地哄孩子的語氣。
剛才順毛說得有點牽強,但是配上他這個柔軟又極有耐心的語氣,就已經(jīng)是…哄孩子了。
或許是她酒喝得太多了,剛才又喝了半杯,所以有點沒什么理智了。
又或許是面前男人的語氣實在是太溫柔了,太像是八年前的人了。
寧魚奇怪地被安撫住,轉(zhuǎn)頭看向他:“我…我沒有不認你,你不要胡說八道地造謠。你…你本來就不是小哥,小哥是八年前的小哥,而你…是八年后的厲時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