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國外,厲時雁都不敢想她一個人受了多少的苦。
國外語言不通,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小姑娘手里的錢夠不夠,寧家那個德行肯定是不會給她多少錢的。
是不是小姑娘還要一邊讀書一邊去勤工儉學??
國外的治安又不太好,她一個小姑娘半夜出去真的很危險。
更何況她長得那么漂亮,國外街頭上那么多流浪漢。
一想到這里,厲時雁簡直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疼得不行。
那心尖上放出來的疼痛,充斥著他整個人的身體,讓他托著身后寧魚雙腿的手都在輕微顫抖。
他錯過了什么?。?/p>
錯過了他的小魚最脆弱的時候,他錯過了他的小魚最需要人的時候,他也錯過了他的孩子和他的妻子最需要他的時候。
本來就是他一個父親最應該承擔起責任的時候。
以前厲時雁還會問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還會想自己究竟錯在哪里,可在知道當年的事情之后,厲時雁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處處都是錯的。
哪里都沒有對的,所以就算難受就算痛苦,也就是他自己應該活該承受。
可不是小魚應該承受的呀!
他的小魚更何況受盡了苦痛,逼著自己成長,又逼著自己承受,逼著自己成熟,壓抑了自己的本性,在寧家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現(xiàn)在居然還要為了他的錯誤來瘋狂的解釋,還生怕他生氣。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覺得寧魚十分成熟,也覺得十分懂事。
可厲時雁只覺得自己為什么可以這么失敗。
厲時雁只覺得心疼,只知道自己好好養(yǎng)大的小魚,本來是一個挺驕傲挺活潑挺生動,有點小公主脾氣卻很善良,也很愛生活的小姑娘。
怎么就被這個世界規(guī)訓成了這個樣子。
以前不是厲時雁的錯,這小姑娘耍起脾氣來都會胡攪蠻纏地硬說是厲時雁的錯。
現(xiàn)在偏偏不是這小姑娘的錯了,她卻又絞盡腦汁地在這安慰他。
絞盡腦汁地在這怕他生氣,絞盡腦汁地把這個錯往自己的身上攬。
什么叫做凌遲,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情緒軀體化,厲時雁現(xiàn)在是扎扎實實地領受到了。
他以前在地下拳場打過無數(shù)場拳,里面更有數(shù)不清的場數(shù)全都是生死局,什么生死車輪戰(zhàn)他也是經(jīng)歷過的。
有多少次求死一生,有多少次他全身無力的癱倒在那地下全場的擂臺上,又有多少次是因為打到力竭而被對手抓住機會,幾乎生命垂危。
那個時候的痛厲時雁也記得,甚至記得清清楚楚的每一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瞬間,可那些痛苦,那些疼痛,根本就比不上他現(xiàn)在心如刀絞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