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解毒的關鍵,落在了謝冬梅身上。
祠堂前的空地被臨時改造成了醫療點,一口大鍋架了起來,底下燒著熊熊的柴火,鍋里熬著氣味刺鼻的湯藥。
謝冬梅親自坐鎮,指揮著鄭明禮與鄭愛國和幾個小公安分發藥湯,鄭明成則陪著陳硯君上了去市里的救護車。
大部分村民都順從地排著隊,接過那碗黑乎乎的藥湯,一飲而盡。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顫顫巍巍地走到謝冬梅面前跪下了。
“謝大夫!您就是活菩薩!要不是您,我們全村人都得被那挨千刀的騙子給害死啊!”
謝冬梅眉頭一皺,側身避開她的大禮:“起來。我不是菩薩,只是個大夫。把藥喝了,回家好好過日子。”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心存感激。
一個中年男人猛地將手里的粗瓷碗摔在地上,指著謝冬梅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妖婆!是你!是你毀了我們的福氣!孔先生是神仙,他給我們的福氣水能保佑我們,是你們這些城里人嫉妒我們!”
信仰的崩塌,讓他的精神也隨之崩潰了。
他身邊立刻有幾個村民附和起來,眼神里充滿了迷茫和仇視。
高建軍臉色一沉,正要上前呵斥。
謝冬梅卻先開了口,她甚至沒站起來,只是抬眼冷冷地瞥了那男人一眼。
“神仙?”她嗤笑一聲,“你的神仙放火燒了房子,扔下你們這群信徒,自己從地道里像老鼠一樣溜了。你的神仙,用毒草藥把你們一個個弄得半死不活,好方便他賣掉你們的女兒、孫女。”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那男人面前。
“我這個‘妖婆’,站在這里熬藥救你們的命。你那個‘神仙’,現在不知道躲在哪個耗子洞里,數著賣掉你們親人換來的錢。你告訴我,誰是人,誰是鬼?”
那男人被她逼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人群中,一個年輕的媳婦怯生生地擠上前來,小聲問道:“謝大夫,我進鄒家村快7年了都沒懷上……喝了您的藥,以后能生娃嗎?”
那年輕媳婦的話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將全村女人的焦慮都問了出來。
謝冬梅的視線從那媳婦蒼白而充滿希冀的臉上掃過,緩緩落在人群中每一個惴惴不安的村民身上。